因着立秋,众人陪着皇后抓了会牌就各自散了,韵红一回来就传了晚膳,小厨房做了燕窝鸭子、鹅肉巴子、元汁羊骨头和糊辣醋腰子,看得她愈发饿了,才吃几口,决香端了只黄釉雕花坛子进来,“皇后娘娘赏了苏造肉一例,说是给主子贴秋膘的!”韵红怕腻,只尝了最顶上一片薄的,那肉却是香甜松软,入口即化,忍不住又夹了一块,说:“这肉做得肥而不腻,真是一绝。”芝兰道:“景福宫的苏造肉在宫里是出了名的,皇上每次陪娘娘用膳都必点一例”赶忙闭了嘴,主子久居无宠,怎么说这个,偷偷瞧她脸色,好在韵红只说:“那我可得多吃几块。”
皇后五更天就起来,洗漱过后,陈秉福进上一碗红枣莲子燕窝粥,便一边喝粥一边由小太监侍奉着梳头。陈秉福是专职给皇后煮粥的,皇后每早都要用一碗燕窝粥,从无间断,陈秉福亥时开灶,申时收火,足足熬了四个时辰,那燕窝已是炖得稀烂浓稠。
郑延恺从外面进来,请了安又起身道:“听说昨儿晚上,佟太后赏了玉主子一碗鹿肉,说是杀了和玉主子同名的那头鹿做的。”皇后抬眼问:“太后也赏了旁的主子么?”郑延恺道:“那倒没有,只赏了旁的主子填鸭。”
皇后又问:“玉贵人是明个儿挪宫?”郑延恺点头道:“是了,只是今儿一早,玉主子那头回了内务府,说是身子不适,宜需静养,不易挪宫。”皇后放了粥碗到梳妆台上,轻叹道:“今儿吃素吧!”
乌那希才拾掇好了被褥,转身福了一福,“今儿是太子爷生庚,六宫朝贺,娘娘免不得动荤。”又想起一事,“上次祥主子过来,说身子不痛快,想换个清净的地儿,叫奴才找个借口打发走了,现下娘娘预备怎么回她?”皇后顿时不悦,板起脸道:“如今她月份大了,挪来挪去就怕出了差池,等明年出了月子,本宫再给她寻了清净的去处。她若等不及,只管找太后去!”乌那希道:“奴才待会就去回她。”又狠狠说:“活该她尽受欺负,莲嫔那么好强的人,因着她让大伙看了热闹,怎能不恨她?再说贞主子一样有了身子,却也没见像她那样,成日的放出风说肚子里的能成大器,一双眼睛恨不能盯太子的位置上去!”郑延恺顺着她说:“总不能叫她说风就是雨,娘娘也是时候给她点脸色瞧瞧了。”皇后便说:“你待会一齐告诉她,身子不适就留宫里静养,没的来了也是碍我眼。”
皇后用过早膳,换了身宝蓝色八只彩凤穿牡丹的朝服,外面又罩了件石青缎平金绣云鹤夹褂襕,此时已有命妇入宫候在外面,黑压压挤成一片。不多时,康贵妃也携了六宫妃嫔齐来,皇后同太子一道受了朝贺,众人献上贺礼,皇后又逐一赏了谢礼,忙了好一阵子,才预备传膳。
乌那希得空就往钟粹宫赶,还是扑了个空,宫人只说祥答应早早就走了,忙又赶回去拦。祥答应早起就一直发呕,又恹恹的,只得慢慢走着,路过莲花池,见那池面已结了一层薄冰,却未结得结实,便捡了颗石子扔进去,冰面立刻破了个口子,压在下面的水一股子涌了出来,厚厚得摊了一汪。
那一汪水正好倒映出她的侧影,鼓起的腹部看得真真切切,想起那日太后说:“大约过了春节就要生了。”便觉着更呕了,心里像是被人活生生撕开了个口子。又想起那日莲嫔问:“你阿玛是哪个府上的?”她还未察觉到端倪,只如实相告,原是如此一步一步都是算好了的,徒然打了个冷颤,茱萸忙上前道:“主子冷了吧,这会起风了,不如奴婢回去给您取件坎肩。”见她点头,忙调头抄了条近路回去。
乌那希顺着往景福宫的路一直追到
莲花池,也未见祥答应,便又继续往前赶,一直到宫门口也没堵到人,急得她悄咪咪进了暖阁,见太子已被嬷嬷抱回阿哥所,皇后正与众人一同用膳,其间并未见着祥答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叫来郑延恺,果然未见她来过,这桩心事才算撂下。
众人正开怀畅饮,把酒言欢,说尽了各式各样恭维的话,曹福安垂着脸进来,也不等通传,先是在门口同郑延恺耳语一番,郑延恺的脸色立时就变了,忙给乌那希递了眼色。乌那希才走出来,就听郑延恺说:“内务府在莲花池里发现了祥答应的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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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意外[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