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本宫什么事?”
小谷子道:“师傅说,皇上有意在齐王殿下和益王殿下中选一个带兵,宁国侯为监军。”
早朝上的事瑜贵妃已经听到风声,一直以来,益王的势力始终只在文臣中发展,以后夺取太子之位乃至君临天下没有武力的支持是不行的,她清楚这是益王接触到兵权的好机会,“皇上更属意益王还是齐王?”绝对要帮益王拿到兵权!
“回禀娘娘,陛下一直在犹豫,师傅听到皇上自言自语说:‘你为什么也是她的儿子呢?”
瑜贵妃听得心惊,她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益王,而皇后除了太子外还有一个齐王,皇上的心里更属意齐王吗?不过庆幸的是,皇上话里的意思是不会把兵权交给齐王的,那就只剩下益王,只是还在犹豫,她应该做些什么来促使皇上下定决心。想到这里,她的心中有了计较,对小谷子说道:“你做得很好,替本宫谢谢你师傅!”
小谷子知道这是让自己退下了,忙道:“奴才告退!”
出了西配殿,宫女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小太监手里,笑着说道:“有劳公公了,给公公喝茶的,别嫌弃!”
小太监在袖子里捏了捏荷包,笑嘻嘻的道:“姐姐哪里的话,为贵妃娘娘办事,是奴才的荣幸,哪里敢嫌弃!奴才告辞了!”
月黑风高,夜色正浓,一队卫兵行踩着花木的影子走过东宫门前青石板铺成的甬道,领头的卫队长和宫门口的守卫点头致意后走开了。
东宫的书房里,户部侍郎徐学文正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道:“太子殿下,徐安县就是个泥潭,微臣只怕有去无回啊!”
书案后,太子悠闲的喝着茶,自言自语道:“最近父皇火气有点大啊!”
徐学文冷汗涔涔,今日一下朝他的夫人便向他哭诉说齐王兰侧妃因为谋害齐王子嗣并嫁祸王妃被封院禁足,找齐王求情的心思立刻凉了三分,他战战兢兢的去求见齐王,却连门都没进去。他当然没忘记自己身上还背着知情不报的罪名,一旦追究起来削官免职是免不了的,小命能不能保还是两说,但是徐安那里瘟疫横行,他若去了,还能回来吗?女儿惹恼了齐王,那太子殿下那里如何呢?“太子殿下,今日早朝上,您给微臣使眼色是……”
“本宫给徐大人求得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徐大人不满意吗?”
“下官不敢!只是……”
“既然如此,徐大人就好好把握机会,不然,你的荣华富贵就到头了。”太子将茶碗不轻不重的放到书案上,但是那轻轻的一声响,却让徐学文心惊肉跳。
“太子殿下,您不是有……”您不是有万全之策吗?
“有什么?”太子不紧不慢的问。
徐学文只觉得泰山压顶,有些喘不过气来。
太子瞟了他一眼,“回去吧,好好准备准备,本宫会奏请父皇让太医随行,以确保你的安全。”
徐学文知道自己的徐安之行是免不了了,难道真是自己会意错了,太子只是让自己将功赎过,并不是有了别的保全自己的方法?
送走忧心忡忡的徐学文,太子起身轻轻转了一下多宝阁上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道门,待他走进去后,书架在身后恢复到原位。这是一间密室,慕容青枫正气闷的瞪着正在欣赏墙上字画的一道身影,见太子进去急忙问道:“皇兄,徐学文已经投靠了益王,管他死活做什么?”
太子笑道:“这不是还没有撕破脸皮嘛,让他染上疟疾死在那里还得另外派人去,索性就让他安心在那里办事,事后能不能回来就看我们怎么安排了。”
慕容青枫道:“不如让吴太医去,我就怀疑,上次母后中毒跟这个老匹夫脱不了干系!”
太子摇头,“不行,吴太医是太后的人,让他去不是明显的告诉益王我们已经知道徐学文是投靠他了吗?”
“难道让那些不肯站队的太医去?总不能让偏向我们的人去吧!”
太子眉头紧锁,看向背对着他们的背景,“勉之,你觉得呢?”
那道颀长的身影慢条斯理的转过身,赫然正是越帝心中和眼里处于中立地位的宁国侯林则平,勉之是他的字,“让我们的人去!”
“哼,谁能想到表面温润如玉的宁国侯心肠如此之狠毒!”慕容青枫冷冷的讽刺道。
林则平似乎没听出他话中的嘲讽,平静的分析道:“让我们的人去,一来消除益王的疑心,让他放开胆量去抢梧州的兵权,二来事后处理徐学文便于下手,三来示弱于皇上,显得太子殿下处处掣肘于益王,这样皇上势必会打压益王扶持太子。方老太医在预防疫疠之气上见解独到,不如就让方太医跟着徐学文去一趟徐安吧。”
太子点头称是,对慕容青枫道:“为了安抚徐学文的心,七弟那边也表示一下吧!”
慕容青枫脸色僵硬,半晌之后才勉强的点头,道:“臣弟明白了,皇兄放心!”
太子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沙漏,皱起眉头,“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林则平道:“殿下不必着急,瑜贵妃得到消息必定会想方设法为益王谋取梧州兵权的。”
慕容青枫冷冷的道:“你怎么那么肯定?”
林则平道:“朝中能够领兵的人不多,我想益王并不乐见我拿到梧州兵权。”
“你怎么知道除了你不可能是别人?”
林则平淡淡的一笑,“哦,禁军统领蒋勇、五城兵马司吴岭都是身兼重任,不能离京,陈军侯、葛老将军已经年迈,皇上是不会让殿下您沾上兵权的,还有,我通过益王的暗桩传消息给他威远将军大败陈兵,不日即将还朝。”
这个消息让密室里剩余的两人都惊住了。
慕容青枫急忙问道:“此事当真?”
林则平笑道:“自然是假的!”
太子也笑了,他摇摇头道:“说得也是,若消息属实,没有道理兵部那里却没有得到消息。”
话音刚落,密室内的铃铛便响了起来。
太子长嘘一口气,“来了!你们稍等一下!”太子出去了,密室里又只剩下慕容青枫和林则平两两相望。
“宁国侯已经知道本王府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吧?”
“齐王殿下府上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慕容青枫嘲讽的一笑,“你不知道还会让你妹妹带教习嬷嬷去王妃那里,还指明了让王妃督导?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王妃失忆的事情!”
林则平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但是语气却依然平静如常,“昨天夫人派人去府上给王妃送节礼,听下面的丫鬟说王妃受伤后失忆,连惯常的礼仪都忘了,惹得王爷不高兴。王妃毕竟是我宁国侯府出去的女儿,再过一个月就是中秋宫宴,王妃若在席上失礼,丢的也有我宁国侯府的脸面。”
林则平的话里没有一句提到齐王府,却又句句在说齐王府,林则宁受伤是因为慕容青枫,失忆后失礼也是惹得慕容青枫不高兴,若在宫宴上失礼,最丢脸的还是慕容青枫。
“晚上回去,本王将解除兰侧妃的禁足,宁国侯以为如何?”他就不信林则平不知道昨天晚上兰侧妃嫁祸王妃的事。
林则平的眉头微不可见的拧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痛色,“齐王殿下的家务事,我没有意见!正如齐王殿下也不会插手宁国侯府的家务事一样!”
他的最后一句话听得慕容青枫脸色铁青。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密室的门再次打开,太子走了进来,面色有些凝重。
慕容青枫问道:“皇兄,出什么事了?”
“晡时瑜贵妃送参汤去御书房被母后知道了,母后当着嫔妃的面责骂贵妃僭越,有意图染指朝政之嫌,责其跪颂宫规百遍。”
慕容青枫松了一口气,笑道:“御书房是禁止后妃进入的,贵妃受罚,这是好事啊,皇兄为何闷闷不乐?”
太子说道:“贵妃在跪颂宫规的过程中中暑晕倒,恰好被父皇看见了。父皇向母后求情,母后拿出宫规来说贵妃言行乃宫中表率,不能轻饶,嫔妃众口一词,说贵妃僭越在前,顶撞皇后在后,理应受罚,父皇面上没再说什么,但是事后亲自送贵妃回了芷兰宫。”
“什么?父皇怎么如此糊涂!”
“七弟!”太子皱眉,慕容青枫悻悻的住了口。
林则平在一旁道:“如此,皇上看见在皇后娘娘的掌控之中,心中的天平要倾斜到贵妃和益王那边了,这梧州的兵权大概是益王的了。”
慕容青枫瞪着他,“这事是不是又是你安排的?”太子也忍不住疑惑,这件事情他并没有和母后细说,林则平擅长利用人和事来布局,难道母后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他的棋子吗?
林则平微微一笑,道:“齐王殿下当我是妖怪吗?”继而又叹道,“太子殿下,齐王殿下,皇后娘娘胸怀气度不亚于男子,不要小瞧了她的智慧!”
慕容青枫没好气的说:“这还用你说!”
“皇后娘娘应该是猜到我们的计划了,有她的推波助澜,益王离京没有什么疑问了。只是让皇后娘娘受委屈了。”
太子叹了口气,道:“若非父皇怀疑本宫,事情何至于此呢?一国之君与一国储君互相猜疑,恐非东越之福啊!”
林则平劝道:“当初皇上是在绝对的弱势下登基,因此十分热衷制衡之术,太子殿下您威仪天成,天资聪慧,素受朝臣拥戴,即使您无谋逆之心,也不敢保证臣下擅自将龙袍强加您身,重演新阳兵变故事!”前朝宣安帝六皇子萧哲数次击退进犯东越的倭寇和陈兵,军功显赫,却从不恃宠生娇,行军打仗与兵将同甘共苦,且他所带领的军队军纪严明,所过之处,秋毫不犯,十分得民心,在朝野中有很高的呼声。然而宣安帝心中瞩目的太子人选是宠妃之子十一皇子萧信,为了给萧信铺路,他意图剥夺萧哲手中的兵权,萧哲上表涕泣表示无觊觎皇位之心,只愿驰骋沙场,镇守一方,宣安帝不许,以忤逆不孝之名将其软禁。此事引起兵将极大的不满,奉化十五年秋,平东军及征北军军中十几个高级将领在新阳率兵兵变,乘夜冲入六皇子府将准备好的龙袍披在萧哲身上,萧哲辞而不受,将领不由分说,跪呼“万岁”,并拥着他闯宫,逼迫宣安帝让位,宣安帝无奈,只能发布禅位诏书,萧哲登基,是为宣正帝。这次兵变,史称“新阳兵变”。
第十章 徐安瘟疫震朝堂,东宫片语释难疑[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