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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叹红颜薄命,怜幼女失恃[1/2页]

花媚玉堂人 紫陌云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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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弗的办事效率很高,其实李贵一家出事的第二天,他就找到了证据可以证明邱妈妈不是凶手,然而慕容青枫却嘱咐他暂时不要将消息透露出去,并对外大力渲染李贵家的在他饮食中动手脚的事情,做出李贵一家是畏罪自杀的样子来。
      “后窗的窗纸上有一个由外向内新扎的破洞,窗台上发现了半枚脚印,屋子里有香的痕迹,李贵一家下颏的地方也留下了指印,显然是凶手先往屋子里吹了迷香,然后翻窗入室,捏着李贵等人的下巴强行灌了毒进去。李小五住在外间,窗户关得不严实,可能吸入的迷香不多,凶手灌毒的时候醒了过来,而且他的颈侧还有重击的痕迹,应当是挣扎的时候被凶手打晕。邱妈妈回到静园后再没有出去过,所以,她的嫌疑基本可以洗清了。”
      林则宁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我是不是可以让人把邱妈妈放出来了?”慕容青枫总嫌弃大厨房饭菜不合口味,林妈妈又犯了关节痛,她只好亲自下厨洗手作羹汤,会做可不代表喜欢做,尤其是某人似乎十分喜欢她下厨忙碌的样子。
      “还不行!”慕容青枫摇头道,“现场留下的脚印短小,指印纤细,分明是女子所留,能够毫无声息的出入外院,肯定是有身手的,这王府中,会武功的女子,可不止一个。”
      林则宁沉默了,是的,她身边的挽星就会武功,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却早晚会被人知晓,难道为了洗清邱妈妈的嫌疑,而将挽星再牵扯进来吗?
      “你别担心,我已经让严弗去安排了,你不是在查李贵家的在我的饮食中动手脚的事吗,就对外说是他们是畏罪自尽了,也圆得过去了。只是,这邱妈妈……”
      “她不能再留在王府了。”邱妈妈即使不愿意春子娶芙蓉,她也不该瞒着主子私下活动,更别提事后将绿柳给说了出来,林则宁明白其中的利害,就算邱妈妈手艺再好,也不能再将她留在身边了,“上午我已经将春子打发到城外的田庄了,等事情了了,我就让人将邱妈妈也送过去。”她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邱妈妈平日做事还算尽心,主仆一场,她也不想太过绝情。
      见她情绪低落,慕容青枫忙开口问道:“你那天让人去查平日与蕙娘交好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有倒是有,只不过……”林则宁沉吟不语,犹豫着该不该说出来。
      “只不过什么?”
      “杏儿打听到,聚墨轩的娇蕊与蕙娘关系甚好,蕙娘死了,她还大哭了一场。别的,什么也没查到。”
      “你别着急,那样的菜谱肯定是有人故意弄出来的,小丫鬟自然没那个本事。”
      她当然知道蕙娘和娇蕊都不可能有心谋害慕容青枫,只是娇蕊背后的那个人,他若不是有心维护,刚才说到会武功的女子,就该怀疑到红袖,不是吗?“我知道了。”她将药膳食谱打开,递到慕容青枫面前,问道,“王爷,你仔细想一想,这些相克的东西你经常吃吗?”
      慕容青枫一目十行的浏览了一遍食物相克谱,手指轻轻的敲着实木桌子,认真的想了片刻后道:“不经常吃,只是偶尔会吃到。”
      林则宁秀眉微拧,“王爷,其实我一直有一种感觉,那天的事情是有人故意那么做的。”
      “这还用说吗?”慕容青枫道,“那些菜自然是故意做出来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通常厨房里不小心偶尔做出来一两道相克的食物还有情可原,为什么那天几乎每道菜都有问题?你这段时间在静园用饭的次数多,若要动手脚也该在静园的小厨房才是,是不是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去查李贵家的?然后借春子与芙蓉的事情引邱妈妈与李贵家的争执,李贵一家身死,与他们有过争执的邱妈妈自然是第一个被怀疑,邱妈妈只是一个下人,没有谋害王爷的理由,那么,”林则宁深吸一口气,“这嫌疑人自然是她的主子我了,若不是王爷另外安排了严总管注意李贵家的动静,我那日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黄河本就水浑,洗不清才正常。”慕容青枫笑着道,“他们难道就不想想,你是我的王妃,更没有理由害我了。”
      “怎么没有?王爷与我大哥不和,与我也不和,在你饮食中动些手脚有什么?横竖不会要了你的命。”林则宁没注意到慕容青枫在听到她说“与我也不和”时的脸色变换,继续说道,“就算王爷出了什么事,王姨娘肚子里有个遗腹子,我身为齐王妃将那孩子养在自己名下,以后王府不就是我说了算?王爷觉得,这个理由有说服力吗?”
      尽管她说的是假设,却依然令慕容青枫忍不住咬牙切齿,几乎忍不住问她是不是真的有这种想法,出口的却是:“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这话说出去谁信?”
      “只要太后、皇上、皇后中的任何一位相信了就可以。”
      慕容青枫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若真如她所说,齐王府和宁国侯府便成了死敌,这事看着不大,往深里追究却不是小事,即使他是王爷,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包庇一个有谋害自己嫌疑的人。“他们怎么有把握你会看出来那些菜有问题?”
      “妾身这些天在看药膳食谱,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正在这时,院子里的云板响了三声,林则宁怔了一下,桃儿快步走了进来道:“王爷,王妃,恒亲王府来人了。”
      “恒亲王府?出了什么事?”恒亲王是越帝堂兄,一向不问政事,平日行事也十分低调,与几位皇子往来都不亲密,这个时候派人来齐王府,会有什么事情呢?
      “来的管事妈妈腰上系着白巾,头上戴着斗笠,先站在大门外喊人撒了灰才进来的。”
      腰系白巾,头戴斗笠,撒灰门外,那是报丧的意思!林则宁忙站起身来,一边叫人拿素色衣服来换,一边问道:“可知道去的是谁?”
      桃儿回答道:“没来得及问,人现在在前院的堂屋候着。”
      林则宁的衣饰一向是留云掌管,偏这会儿她不在,桃儿从未经管过,就让小丫鬟去问留云。
      慕容青枫道:“不必换了,你身上的衣服够素了。”浅紫色罗裙,玉色广袖褙子,手腕和耳朵上光秃秃的,发髻上也只有一支步摇和两朵珠花,实在没有一个王妃的气派,不过他也知道,她一向如此,“前些日子听说恒亲王世子妃病重,连中秋宫宴都没有参加,只怕去的是她。”
      林则宁点点头,道:“我去前院看看!”
      王府前院堂屋,恒亲王府的管事妈妈见一位恍如天仙的美人出来,忙站起身来,心中不敢肯定来人到底是谁,兰侧妃她是见过的,只是眼前这位,若说是王妃,穿戴未免素净了些,若不是王妃,看身边跟着的丫鬟婆子势派不小。心里正想着,接待她的王府管事赶着上前叫“王妃”,这才确定,眼前美丽出尘的女子正是齐王妃,忙跪下磕头道:“给王妃请安!”
      “快快请起!”林则宁让桃儿将她扶起来。
      管事妈妈弯着腰站在下首大致说明了来意,“世子妃病了好些时日,今天辰时末刻没的。”
      林则宁脸上露出哀容,叹息道:“还这么年轻,就……唉!劳烦你跑一趟,桃儿,给妈妈拿几百钱坐车。请转告太妃与王妃,我明日就登门吊唁,还请她们节哀,保重身体!”
      管事妈妈谢了赏后匆匆离开了。
      林则宁回到静园,发现慕容青枫正坐在她的书桌前,手里拿着《四洲志》看得起劲。
      “王爷怎么没去书房?”
      “等着你回来问问什么情况呢。”慕容青枫的目光从书上移到她身上,“如何?”
      “确实是恒亲王世子妃过世了,说是今天一早没的。”林则宁从未见过恒亲王世子妃,只是听说出身于一个普通官宦人家,与恒亲王世子倒是两情相悦,只是恒亲王太妃和恒亲王妃坚决反对两人的亲事,虽然最后两人走到了一起,但是这种不被长辈祝福的婚姻,恐怕婚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说起来,恒亲王世子还是我的堂兄,明日我们一起过去吧!”
      “嗯!”
      “对了!”慕容青枫想到一件事,“你身边一等丫鬟的位置不是空了一个吗?怎么还没提上来?”
      “挽星刚来,诸事还不熟练,桃儿、杏儿倒是还好,只是……”林则宁奇怪的问道,“王爷怎么会问这个?”他身边没有贴身丫鬟,到了静园便由她亲手服侍,丫鬟们多不靠前,他怎么知道她身边还少了一个一等丫鬟?
      “刚刚我看绿柳几个不在,剩下这几个就有些摸不着头绪,就问了她们,说现在屋子里就留云、唤月两个大丫鬟,你还是再提两个上来吧,人手不够就叫人去买了来,你是王妃,怎么能少人伺候?”
      静园里里外外几十个人,她怎么会缺人伺候?但林则宁还是“嗯”了一声,心里想着要提哪一个:挽星是大哥给的贴身护卫,应当提一等,可是桃儿、杏儿也很出挑……
      慕容青枫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开口说道:“绿柳年龄不小了,过些时日你也该考虑将她放出去,索性多提一个上来备着。”
      林则宁愕然道:“这……不合规矩。”
      “你是齐王府的主母,有什么不合规矩的!”
      林则宁还是没有立刻答应,“我再想想。”她身边有四个一等丫鬟是定例,多出来一个未免引人耳目,她倒不是吝啬那几分月银,玉侧妃那几个都不是省事的,借刀杀人、挑拨离间最是擅长,这下人的提拔搞不好就引发内斗,还是要慎重一些好。
      第二天一早,林则宁和慕容青枫一起往恒亲王府去吊唁。
      恒亲王远离政治中心,只以诗词酒乐为乐,这样对皇权毫无威胁的宗亲无疑是为君上者最为喜欢的,因此,恒亲王的赐第格外宽广。此时,整个恒亲王府是一片白色的海洋,下人面带戚容,在府中来来去去。
      慕容青枫与林则宁一下车,恒亲王府的三老爷就闻讯迎了出来,将两人引入灵堂,只见堂中挂满白幡,黑漆楠木棺椁的四角垂着白绦,旁边有二十四位黄袍僧侣念着往生咒,灵牌上书“天朝诰授一品恒亲王府世子妃李氏之灵位”,两人在灵前拜祭一番,还礼的是一个七岁左右的男童,林则宁早听说恒亲王世子无子,只有一女,不过三岁,这男童想必是恒亲王世子兄弟的孩子。
      拜祭过后,恒亲王府的三夫人来引林则宁去后宅,慕容青枫则留在外院由三老爷招待。
      两人分开前,慕容青枫特地交代了一句:“别乱走,去跟太妃和王婶说会儿话,我在外面等你。”
      林则宁点点头。
      三夫人听了慕容青枫的话感到好笑,只是灵堂之上嬉笑未免让人觉得不庄重,等到走到花园的时候方才说道:“听说王妃中秋宫宴上一曲秦筝仿佛九天仙乐,大哥、大嫂回来赞不绝口呢。”
      中秋宫宴!林则宁猛然想起那一曲《梦里水乡》,后来又是中秋夜的刺杀,又是替慕容青枫隐瞒离京之事,后来又发生了李贵一家身死的疑案,事情一件连着一件,她倒忘了将《梦里水乡》的作者推到姜珊的身上这回事,不知清平坊那里如何了。她勉强笑着说道:“不过是我运气罢了。”
      “王妃可是过谦了,大哥那是听过多少奇音妙曲的人,眼界高着呢,也称赞王妃那一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哪,要不是大嫂拦着,大哥怕是要将那清平坊的姜珊请回王府来供着呢!”
      林则宁一听,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没有哪位妻子会乐见丈夫对一个乐妓上心,恒亲王妃不能拿丈夫怎么样,但肯定会恼着她这个间接让乐妓出名的人。
      福寿园的客厅里已经坐满了人,围着恒亲王太妃说话,三夫人进去时先笑着道:“母亲,齐王妃来了!”
      太妃忙让人搀着自己从榻上起来。
      林则宁忙上前两步拦着太妃起身,并顺势朝太妃和恒亲王妃行礼道:“太妃、王婶安好!”
      “好好,快起来快起来!”
      “齐王妃安好!”林则宁直起身来,屋子里其余的夫人们便上前来拜见,她只认识两三个,彼此客套了两句。
      太妃拉着林则宁的手道:“上次宫宴,我老眼昏花,离得远,也没瞧个仔细,今天再一瞧,真是个妙人儿!”
      三夫人凑趣道:“可不是个妙人儿吗?刚才齐王爷还在嘱咐王妃别乱走,难道是怕我将王妃拐去卖了?”
      众人皆笑,恒亲王妃嗔道:“浑说什么呢你,可有点做长辈的样子?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的厚脸皮吗?”又和蔼的对林则宁道,“你别听这破落户胡说,快来坐下!”
      林则宁原本被三夫人说得有几分不自在,淡淡的露出个笑容来,被恒亲王妃拉着去上首坐,林则宁忙道“不敢”,硬是在恒亲王妃的下首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太妃道:“请各位恕我失礼,一把老骨头有些坐不住了,还容我靠着说会儿话。”
      众人皆道不妨事,“太妃身体要紧!”
      一个年约二十岁左右却依然梳着少女头的女子殷勤的扶着太妃躺下,拿起美人拳替她捶腿。林则宁记得刚才介绍的时候说她是三夫人的侄女,姓苏,容貌十分标致,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至今没有出嫁。
      太妃问道:“前些日子听说宁国侯身体不适,可大好了?”
      想起林则平中毒的事情,林则宁脸上不由的露出几丝忧色,“还养着呢。”
      太妃叹道:“少年人,可一定要保养好身子,身体败坏了,要地位和银钱又有什么用呢?”
      众人点头附和。
      太妃又道:“像我们家这个,心思是极重的,身体原本就不好,我哪一回不说她要好好保养,辰儿不缺人伺候,她偏偏不听,还把我和她母亲给他们小两口备的人一个个的打发了出去,自己逞着强揽事,年纪轻轻的,硬是把自己熬坏了。”
      坐在下首的夫人们各自交流了下眼色,叹息两声,却不肯发表评论。
      太妃看着林则宁道,“我那孙媳妇要是有齐王妃一半儿的胸襟,也不至于这么短福寿。”
      这下,众人的目光全都转到林则宁身上,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齐王未立妃先纳妾的事情来。
      林则宁低着头,心中苦笑:看着深爱的丈夫让别的女人伺候,世子妃心中又怎能不郁结?这个世间对女子太过苛责,三从四德仿佛无形的大山将女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像她这样不仅不阻止丈夫纳妾,还亲自为丈夫选妾侍的,反而成了贤德的标杆。
      太妃拿起手绢抹抹眼睛,眼睛便红了,“她这么甩手走了,可怜我那孙儿,连个嫡子还没有。”
      “太妃节哀顺变!”众人跟着掉了回眼泪。
      苏小姐柔声安慰道:“姑祖母,表哥还年轻,又有您和表婶照看着,以后一定会有嫡子的!”
      太妃笑着拍拍她的手道:“说得是,还好你懂事,这些天一直开解我这老太婆!”
      恒亲王妃道:“表小姐是个孝顺的,这半年来几乎寸步不离的陪着母亲,前些天苏舅太太病了也不曾回去看看,让我们这做儿女的汗颜不已。”
      众人一听,看苏小姐的眼神就有些不对了,她一个大龄未嫁女,母亲生病不去床前侍奉以尽孝道,却留在恒亲王府不走,连世子妃过世都不知避嫌,打得什么主意?
      恒亲王妃又回头就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少女道,“元娘,你可要好好向你苏姐姐学一学,别整日不是刺绣就是读书,小心成个呆子。”
      那少女不屑的看了一眼苏小姐,笑着应道:“姨母教训的是!”
      苏小姐眼圈儿立刻红了,“侄女也想回去看看母亲的,只是母亲来信说并无大碍,姑祖母于父亲有教养之恩,如今父亲过世,母亲再三叮嘱我好好侍奉姑祖母代为尽孝……”
      太妃将苏小姐搂在怀里安慰道:“乖孩子,莫哭,我知道你的孝心!”说着脸色沉了下来,对恒亲王妃道,“我喜欢苏丫头,在身边多留些日子,难道不行?”
      恒亲王妃当着众人的面不好驳太妃的话,赔笑着道:“自然是行的,只是苏小姐孝期已过,也该说亲了,总留在王府……”
      “那又怎样,大不了苏丫头以后就长住王府,就算我们王府的人了!我老了,想留个贴心的小辈在身边都不成吗?”
      恒亲王妃与她身后的少女顿时变了脸色。
      三夫人见屋里众人脸色尴尬,忙插科打诨道:“母亲哪里老了?耳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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