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要见!难不成我要一直给他当厨娘!”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对于林则宁话里的“他”指的是谁,唤月心知肚明,但是她很明智的保持着沉默。
书房中,慕容青枫努力的将心思放在眼前的密信上,然而他的思绪时不时就会被之前的那一个吻给侵占。
突然,眼前的视线骤然一亮,他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问棋点燃了屋里的灯。
“什么时辰了?”
“酉初了。”
“哦。”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王爷要回静园吗?”
慕容青枫收拾书信的动作一顿,想起下午离开静园的时候说过不回去吃饭,顿时泄了气,她就是受再多委屈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诉过,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紧张呢?真是越想越后悔。
“不回去了,把饭菜叫到隔壁小厅里吧。”
“是。”
饭菜送来了,大概是受李贵家的那件事的影响,大厨房送来的菜色颇为丰富,荤素搭配得宜,然而,慕容青枫各尝了尝,却觉得没什么味道,草草的吃了两口,就又回到书房,潜下心来处理正事。
突然,慕容青枫盯着手中的密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叫风潜过来!”
片刻后,一道黑影出现在书房内,在书案前单膝跪地,“王爷有何吩咐?”
“杀死药店伙计的凶手查到了?”
风潜低着头沉声答道:“是!属下按照王爷给的信息在梧州追查了三天便找到了凶手,还没等属下动手逼问,凶手便被军法处置了。”
“军法处置?怎么会这么巧?”
“是,而且理由合理,酗酒,斗殴,伤害人命。”
慕容青枫冷“哼”一声,“这么急着杀人灭口,欲盖弥彰。”说到这个词,他又想起中秋集会的事情来,灯谜擂台赛他也去参加了,怎么就偏偏错过了她?“不用查了,幕后是谁,本王心中已有计较。退下吧!”
“是!”
待慕容青枫处理完所有的事情后,却没急着离开书房。
“问棋!”
问棋等了半晌没有下文,便试探着叫了一声:“王爷,有何吩咐?”
慕容青枫的手指敲着桌案,咳嗽了两声,问道:“王妃……静园那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啊。”问棋莫名其妙的说道,“王爷下午不是回过静园吗?”
“不是……”慕容青枫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是问,我下午离开以后。”
“哦!”问棋恍然大悟,“听说王妃先是将元嫂子调到静园小厨房,然后请郎中去看王姨娘,再然后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遇到了玉侧妃,最后回了静园。”
问棋的语气平铺直叙,没有多余的言辞,却令人浮想联翩:王姨娘不舒服为什么要堂堂王妃亲自去看望?王妃为什么从秀春阁出来后要去花园散步?是不是在秀春阁受了什么刺激或者委屈?遇到玉侧妃后又说了些什么?怎么就立刻回了静园?
慕容青枫越想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推案起身离开书房。
问棋早已习惯了主子说走就走的性子,认命的上前收拾尚未整理妥当的书案。
回到静园,慕容青枫并未如想象那般看到林则宁委屈的神色,相反,她神色平和的盘膝坐在榻上飞针走线,他心中自嘲道:她什么时候在他面前展露过委屈?若她曾经有一丝半点示弱求饶的意味,他们两个人的关系都不会冷落到这种地步。
“……没有人怀疑……”唤月正站在林则宁身边说些什么,两人听见脚步声,抬头见是慕容青枫,唤月忙去扶林则宁下榻。
慕容青枫见林则宁换了常服,头发也散了下来,膝上还盖着毯子,便道:“别下来了,继续忙你的。”
林则宁本就畏寒,入秋以后手脚总是冰凉,当下也不推辞,坐在榻上继续做自己的针线。
她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情,烛光将她纤弱的身影投射到墙壁上,形成袅娜的剪影,慕容青枫猜她多少还在为下午轻薄她的举动生闷气,否则不会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主动开口道:“天色晚了,对着灯火做针线,小心伤眼睛。”
“晚上吃撑了,睡不着,不过是消磨时间,不会每天都这样。”闪着锋芒的银针,反复的穿梭在大红的锦缎和她如同水葱的手指指尖,在武人手中,它可以是致命的暗器,在林则宁的手中,却显得那般的柔婉多情。
那是一件男式的披风。慕容青枫的心中蓦然多出几分柔情,“这披风做得挺厚实。”
“嗯!”林则宁头也不抬的道,“听说北境那边十分寒冷,做得厚一些,能挡些寒。”
慕容青枫的心情瞬间从云端跌到地上,“这是给林二的?”
林则宁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突然停下针线,略显担忧的说:“不知道北境那边怎么样了。”
慕容青枫有心想要讽刺几句,可是想到林则安守卫边疆数年未曾归家,每天过着的都是枕戈待旦的日子,便按捺着火气说道:“林二久历沙场,又是一军统帅,不会有事。”
林则宁担忧之色未改,说道:“战场上,刀剑无情,总是凶险。大哥现在又闭门养病,王爷,你最近在朝中有听到些二哥的消息吗?”
慕容青枫心道:林则平那个狐狸,整个东越,恐怕没有谁的消息比他灵通了。“没有。”
“陈国不是已经打算求和了吗?为什么又突然反悔呢?”
“梧州瘟疫的事情想必陈国已经知晓,在双方同样粮草不济的情况下,陈国兵马相对更强,若能此时取得一场胜仗对陈国大皇子的处境有极大的改善。”慕容青枫摇摇头道,“那个大皇子又不在边城,手下被人刻意挑拨两句,以为只要抢夺了北境军粮草,便可有一战之力,他们也太小看了林二。”
“这么说,”林则宁沉思道,“北境目前的局势其实是陈国内讧引起的?”
慕容青枫点头说道:“可以说是。目前陈国大皇子不在边境,东越这边又有林二坐镇,陈军不足为惧。”见林则宁依然蹙着眉头,便问道,“你还担心什么?”
“我只是觉得……说不清!”林则宁索性将针线放下,“陈国大皇子在北境经营数年,就算远在大都也不可能对军中变数一概不知,怎么会任由旁人左右其左膀右臂的想法?若陈军高阶将领这么容易就被挑拨了,那他们是如何为患北境数十年?”
慕容青枫的脸色转为凝重,“你的意思是,抢夺北境军粮草其实是陈国大皇子的主意?”
林则宁淡淡一笑,道:“我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别的意思?不过是想不通罢了。”说完继续埋首在针线和衣料中。
慕容青枫则凝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王妃,王爷现在在这里,您不如……”唤月朝林则宁使眼色。
慕容青枫见状,问道:“怎么了?”
唤月看了看林则宁的脸色,没有说话。
林则宁道:“没什么,中秋时二哥从边关寄来节礼,里面有几张貂皮,前些时日卧床时无聊,做了件披风,王爷要不要试试合不合身?”
“快拿出来!”慕容青枫发觉自己高兴的有些过头,便假装咳嗽了两声,道,“嗯,拿来让我看看吧。”
留云进里屋片刻后,捧着两件披风出来。
“你做了两件?”
“嗯,其中一件给大哥。”
慕容脸上的笑容少了一半,却还是自我安慰道:至少她没忘了给他也做一件。他看了一下两件披风的颜色,那件雨过天晴色的一看就是给林则平的,他伸手将紫色的那件抖开,紫貂的毛皮十分柔软,襕边和披风下摆都用颜色更深一些的紫色丝线绣着云纹,显得低调而华丽。
“我手艺低劣,针脚粗糙不堪,不能和针线上的人相比,王爷若是嫌弃……”
“还好!”慕容青枫满心愉悦,连试也没试,就吩咐留云叠起来,“等天冷些出门的时候穿。”
唤月在一旁笑着说道:“王妃回来后先给王爷做了后才……”剩下的话被林则宁的目光瞪回肚子里。
慕容青枫的心情立刻又飞到了云端。
留云暗中撇撇嘴,那是因为王妃没做过男子的衣物,第一件纯当练手罢了。
“你也这么认为?”宁国侯府的书房里,慕容青枫差点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
林则平倒茶的动作稍稍顿了一下,反问道:“也?”
“是宁儿!”慕容青枫将林则宁的疑惑之处说了出来,追问道,“真的是陈国大皇子策划了那一战吗?”
林则平放下茶壶,笑容浅浅,“当然不是,他只是纵容。”
“纵容?”
“大皇子虽然被陈国国主召回大都,然而兵权却依然在他手中,三皇子一党自然不会放过这绝佳的机会,安插在军中的眼线挑唆副将劫夺北境军粮草,以改变大皇子在大都中的处境。却不知道大皇子早已得知消息,纵容后续事情的发生。”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那死的副将来自他的母族,是他有力的支持者。”
“好处?赢了,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输了,他只要掌握了三皇子的人挑拨副将的证据,这后果自然是三皇子来承担。”林则平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只不过,他没想到副将会死,更没想到指证三皇子的证据被毁。”
慕容青枫恍然大悟,忽然,他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林则平,“证据怎么会被毁掉?”
林则平笑着说道:“殿下何不去问问陈国三皇子呢?”
“我是闲着没事儿干吗?”慕容青枫悻悻的道,忽然又想起梧州之行来,继续说道:“那方子确实有效,我按照你的计划将苟荀先生送到了徐安,益王果然准备困死徐安,我们正想法子进城,父皇亲使忽至,不仅让苟荀先生平安进了城,还对围在城门口的徐安百姓说出太子想方设法搜集治疟方的事。”说完,他瞪着林则平问道,“这也是你安排的?”
林则平笑得云淡风轻,摇头否认,“不是!”
“真的?”慕容青枫不信,事情哪里就会那么巧了?
林则平回答的诚恳:“真的!”
第五十三章 心弦微动戏佳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