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府的气氛静寂中透着压抑,自从二门上两个婆子私下里议论王妃病得蹊跷被发现,王爷亲自下令灌了哑药发卖出去后,再没人敢多嘴,奴仆们低头静静的做事,生怕惹恼了主子落得和那两个婆子一样的下场。
林则宁倚在床头百无聊赖的翻看着手中的书,王府的内务由林妈妈和绿柳打理,她不过拿个总,饶是如此,慕容青枫还怕她劳神,将几个姬妾包括玉侧妃全都看管了起来,不许她们来打扰,免得她心烦,又担心她无聊,搜罗来不少民间故事、传奇话本之类的来给她打发时间。她手中的这本名为《灯笼记》,讲的是一个女子与丈夫在逃难过程中失散,女子一边糊灯笼营生,一边寻找丈夫,数年后,已经做官的丈夫在去友人家中做客时看见屋檐下的灯笼十分熟悉,由此寻到女子,最后夫妻团聚。老套的故事,让人牙酸,也令人羡慕。
正看到结局丈夫要为女子请封诰命,卧房的门帘一挑,慕容青枫带着一身寒气走了进来。
“躺着吧,别起来!”慕容青枫制止了要起身的林则宁,自己解了披风,站到熏笼前祛了寒气后才走到床边坐下,“感觉怎么样?中午吃了什么?”
林则宁顺口答道:“都挺好。”
慕容青枫用眼神向站在一旁的唤月求证,唤月道:“王妃中午进了一小碗粥。”
“一碗就一碗,加个小做什么?”林则宁见慕容青枫眉头皱起来,怕他又要想法子往她肚子里填东西,连忙岔开话道,“怎么这会儿回来?王爷不是去户部了吗?”益州传来讯息,徐学文感染疟疾不治身亡,越帝便下旨让慕容青枫暂代户部侍郎的职责,两天前才走马上任。
慕容青枫脱了鞋上床,搂着林则宁纤细的腰肢靠在仰枕上,林则宁动了下身子挣不开,也就随他了,略微调整了下姿势,拣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在慕容青枫怀里。
唤月见状,便悄悄的退下了。
“一应事务有尚书在,我在那里部里的人都不自在,便领了个外面的差出来,路上遇到点事,便先回来了。”
“王爷刚上任,便提前走,会不会不太好?”宁国侯府与太子在一条船上,身为太子胞弟的齐王有实权对林则宁来说有益无害,因此多问了一句。
“为夫我在办差途中被人冲撞,险些惊了马,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受了好大惊吓。”慕容青枫笑得有点意味深长,“所以需要回府定惊,我已经派人去部里说明了原因,尚书准许我回来的。”
林则宁为慕容青枫口中的“为夫”两个字红了脸,这人最近不知是怎么了,越发的缠她,每晚睡前必要占得便宜方肯罢手,短短数日,被这人无赖的又亲又摸的不知揩了多少油去。听说他差点被惊了马,先是一惊,见他并无半点受伤的模样,而且那表情似乎在算计着什么,方才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我今日见到了张尚书的夫人。”
张尚书的夫人?林则宁怔愣了片刻,问道:“哪个张尚书?”忽然想起六部之中只有吏部尚书姓张,轻咳一声接着问道,“张夫人怎么了?”
慕容青枫轻声笑道:“果然名不虚传!”
吏部尚书张炬是出了名的惧内,他的夫人出身武将之家,自幼充作男儿教养,女子礼仪粗浅,奈何手上和马上功夫不弱,对张尚书管得十分严,张尚书身边别说侍妾通房,连多看哪个丫鬟几眼也会被教训一顿。林则宁自然是听说过这些的,“怎么了?”
“我今日去东市了解米面行市,突然从旁边的巷子里传出一阵喧闹,接着张尚书就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后面追着张夫人,手里还提着把大刀,一边追一边喝骂张尚书不顾礼义廉耻,背着嫡妻在外偷养外室,那模样真是十分威风。”慕容青枫啧啧叹道,“不愧是将门虎女!”
林则宁皱起眉头,这位张夫人她是见过的,虽然礼仪上粗陋了些,但是规矩体统大体上不算出格,张尚书做出私养外宅的事情按说是家丑,就算是普通人家出了这事也是极影响声名的,捂都来不及,张夫人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事嚷嚷开来?要知道事情一旦传开,于张尚书的仕途可是极为不利的。
“听说张尚书唯一的嫡子正病得厉害,太医说活不过几日了,张家二小姐因为秋猎赛马的事引起未来婆家的不满,张夫人早前夭折过一个女儿,如今只有这一子一女,心里正伤心焦急呢,正巧儿发现了张尚书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有了身孕。”慕容青枫似乎看出林则宁的疑问,便开口解释了一番,他的笑容中带着几分狡黠,凑近她耳畔,闻着隐隐的发香,低声笑道,“还有更巧的事情,宁儿想不想知道?亲为夫一下便告诉你如何?”
林则宁刚褪去红晕的脸上再次泛红,感觉到靠着慕容青枫胸膛的地方仿佛是挨着烙铁似的,烫得吓人,她斥道:“你正经些!”
然而她红着脸的模样在慕容青枫眼中却是别样的诱人风情,他早就不指望林则宁会在两人关系上主动,于是唉声叹气道:“为夫很正经啊,宁儿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完毫不犹豫的低头快速的在林则宁脸上轻啄了一下,“那为夫自己来索取报酬好了!”
“你……”林则宁被气到无力,这些日子被慕容青枫以类似的理由不知占了多少便宜去,可是她又不能说出什么来,谁叫他是夫,她是妻!
林则宁忍着将枕头摔到某人脸上的冲动,“现在可以说了吧?”
慕容青枫笑得像偷腥的猫儿一样,“宁儿想知道的,为夫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林则宁粉红的耳廓以及白皙如玉的脖颈,顺着敞开的领口隐约可见一抹精致的锁骨痕迹,看着近在咫尺娇妍美好又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慕容青枫眼神暗了又暗,他越看越觉得林则宁美的不可方物,甚至觉得这天底下再没有人能及得上她。不动声色的侧了下身,将起了反应的部位移开,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好巧不巧,巷口斜对面的茶楼里有几位御史在喝茶。”
御史多是清流中正之士,以死谏为荣,张尚书背着发妻私养外室,这是不忠,被发现后不说保护自己的女人反而拔腿就跑,这是不义,儿子病得快要死了却不留在身边照看,这是不慈,即使不参与朝政,林则宁也可以预见明日朝堂上张尚书被一群御史劈头盖脸的参奏的惨样了。
从慕容青枫的言语中,林则宁多少猜到这事情和他脱不了干系,否则不会那么清楚张尚书家的事情。然而她一点也不同情张尚书,事实就是事实,慕容青枫不过恰好是捅破事实的人罢了,况且从张家二小姐和朝霞、朝露两位郡主的关系来看,张尚书是属于益王一派的,吏部主管东越吏治和官员考核,吏部尚书在朝中影响不小,张尚书若倒台,便是断了益王的一条臂膀。
慕容青枫手腕被紧紧按住,无法继续探寻那柔润的弧度,便反手握住林则宁的手掌细细揉捏,只觉一片绵软滑腻,柔弱无骨,不过……慕容青枫将两人交握的手从被子里拉出来,林则宁的手型十分小巧漂亮,肌肤白皙丰润,手指修长纤细,仿佛水葱一般,顶端的指甲圆润整齐,透出淡粉的桃花色泽,只是刚才他在这近乎完美的手上触摸到一丝粗糙的痕迹。
林则宁看着慕容青枫捧着她的手仔细端详,有些不明所以。
慕容青枫的拇指轻轻的在林则宁每一根手指上细细摩挲,终于在拇指指腹、食指侧方发现些茧迹,虽然淡的几乎看不出来,但是细看之下,也能发现不同。这两个位置有茧……慕容青枫微微蹙眉,又仔细看了看小指指甲根处的肌理似乎也比别处淡些,“宁儿,你左手也能写字?”话一说完,他便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指略微收紧了一些。
“不知道,自失忆后就没有用过左手写字。”
慕容青枫曾对比过林则宁失忆前后的字迹,那是完全不同的,如果她双手都能写字,是不是也是不同的?慕容青枫凝眉沉思。
林则宁不动声色的抽回手指,打了个呵欠道:“我困了。”
慕容青枫回过神来:“那一起躺会儿吧,离晚饭还早。”说着便搂着林则宁躺下,手在她腰上摸了摸,皱着眉头道,“还是太廋了。”
“这两天已经比之前好多了,没有一口吃成胖子的理。”林则宁淡淡的说道。
慕容青枫嘀咕道:“可是我抱着不舒服。”
“那你还抱!”林则宁下意识的扭头反驳,没想到唇瓣正好擦过慕容青枫的脸颊,顿时尴尬的不知看哪里好,最后在他调笑的目光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犹觉得脸上发烫,心跳如鼓。
慕容青枫轻笑,手臂轻轻伸过去,胸膛紧紧的贴着她的后背。
林则宁身体僵了一下,却没有拒绝他的接近。
再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林则宁感觉身上异常沉重,胸前垂着条手臂,双腿被另一条腿压制着,整个人动弹不得,她略微挣扎了一下,惊醒了身后的人,不仅没摆脱束缚,反而又被他往怀里抱了抱,不过总算是把腿从她身上挪开了。温热的呼吸规律的扑在脖颈,慕容青枫慵懒的问道:“醒了?”
“嗯。”林则宁将身子翻平,慕容青枫顺势将脸埋进她的肩窝蹭了蹭。
“王爷,起来了!”林则宁伸手去推了推像膏药一样黏在自己身上的人。
“不起。”慕容青枫继续在林则宁肩窝处蹭来蹭去,哼哼道,“要亲一下才起。”
林则宁前世活了二十四岁,慕容青枫虽然不到十九岁,然而这个时候的人明显早熟,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实际上要比他大,可是如今,
第七十四章齐王戏说虎夫人,越帝冷斥愚国公[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