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保住王爷和宁国侯。”她从书案上拿起两封信,“这里是两封一模一样的信,想办法尽快送入宁国侯府。”
问书接过信封,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是两封?”
林则宁淡然解释道:“一封走明路,一封走暗路,以防万一。”走明路,若能送入侯府,说明事情还没有那么糟;走暗路,保证信件递送到宁国侯手中,李氏的白喉就有治愈的可能。
“若明路能通,尽量不要暴露暗路!”
“是!”
“派人在京中散布流言,李氏是从李国公府回去后发的病,记得提一提李国公的亲外甥益王不久前刚从疫区回来,李国公世子夫人安氏是暴毙而亡,李国公夫人卧病在床月余。”太子妃会在上层官眷中煽风点火,祸水东引,但是普通百姓不了解情况,当自己和亲人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时,他们可顾不上什么国之栋梁,一旦引起民愤,那是相当可怕的。
“是!”
“传令阖府知晓,近些时日低调做人,低调做事,出门在外不许张扬。”
“是!”
与此同时,文桓侯嫡长孙满月宴上,魏安侯夫人四下里看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李国公夫人?她可是姨外祖母呢!”
“说是病了,起不来床。”文桓侯夫人的眼神可不像表情那样担忧,她与李国公夫人是堂姐妹,打小就不对付,当年论品貌,她不止比李国公夫人强出一点半点,偏偏因为母孝耽搁了,又与继母不和,最后被塞给比自己大了近二十岁的文桓候做继室,花面子光里子,今日满月的嫡长孙可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因为没有儿子,李国公夫人没少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她也只能受着,直到前些日子出了李化和李仪的事,她才有吐一口浊气的感觉。
魏安侯夫人大声叹气道:“李国公夫人现在怕是心里不好受呢,去年年底,世子夫人安氏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那么突然,如今大小姐宁国侯夫人也这么病倒了,莫不是府里撞上什么了?”
坐在她旁边的几个夫人一听,脑子顿时动了起来。当初李国公府对外宣布的安氏的死因是时疫,紧接着李国公夫人就病倒了,再没见出过门,然后是传出宁国侯夫人染了瘟疫的消息,宁国侯夫人惯常也是个不出门的,从哪里染的瘟疫?说不定就是李国公府啊!
在座的人自以为猜到了真想,个个面露惊疑,纷纷回忆自己和家人近期有没有和李国公府的人接触,不怕一万怕万一,这要是染上了瘟疫,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连同文桓候夫人脸上也是神色变换个不停。
兵部尚书夫人于氏冷着脸说道:“魏安侯夫人慎言!今年冬天乍冷乍热,嫂嫂一时染了风寒,有太医瞧着呢!宁国侯夫人是出嫁的女儿,算是林家的人,怎么和李国公府扯上关系?”
“夫人这话我不爱听!”魏安侯夫人也冷了脸,“出嫁的女儿就不算女儿了?宁国侯夫人就不是李国公夫人亲闺女了?”
魏安侯夫人嗓门高,这一出声就又招来不少目光。
出嫁的女儿不算女儿,这样的话说出去,以后谁敢和李氏联姻?于氏恼怒不已,“我不是这个意思,魏安侯夫人你不要胡说!”
“谁胡说了?我哪句胡说了?”魏安侯夫人的直脾气、较死理的性子是众人皆知的,她大声嚷嚷道,“我担心的是李国公夫人,夫人也嫁进了李家,可如今算不得李国公府的人!”言下之意就是于氏巴不得李国公夫妇不好,因为她对李国公府有野心。
于氏气了个倒仰,指着魏安侯夫人“你——”个不停。
文桓候夫人忙出来全和:“好了好了,两位姐姐哎,给小妹个面子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拉着于氏的手说道,“好姐姐,魏家姐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说那些话也不是有什么坏心,纯粹是担心我姐姐罢了。”
于氏心中不以为然,太子侧妃魏氏就出自魏安侯旁支,说魏安侯夫人这么嚷嚷不是故意嘲笑李国公府的,她才不信。事实上,魏安侯夫人的话确实不是为了嘲笑李国公府,这个道理在两天后京城中关于益王从梧州携带了瘟疫回来传染了李国公府然后又传染了宁国侯府的流言满天飞的时候,于氏才反应过来,但是为时已晚,这是后话。
且说于氏被劝着坐下,魏安侯夫人冷“哼”一声,状似不平的对身边的几个贵妇人说道:“咱们抽空去看看李国公夫人吧,就算帮不上忙,陪着说说话解解闷也不枉姐妹一场。”
那几位夫人闻言心里同时为魏安侯夫人的粗神经翻了个白眼,别人躲都躲不及,她还赶着往上凑,没见过这么傻好心的人!
“她身体不适,咱们还是别去打扰了,等她身体好了再说!”
“就是就是,她一向重规矩的,咱们去了,她少不得亲自招呼咱们,又不比从前有人帮衬着,劳她受累,病要是加重了,岂不是罪过?”
几位贵妇人一致拒绝了魏安侯夫人的提议,同时也打消了她亲自上门看望的想法。
魏安侯夫人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你们说得对!我也不去了,我那里还有两只百年老参,等她病好了送去给她补补元气。”
大家再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林则平打开信封,取出里面厚厚的一沓信纸慢慢翻看。
慕容青枫在一旁冲着玄金怒目而视,“怎么可能没有本王的信!”
玄金一惯的木头脸,一板一眼的回答:“只有一封,言明是给侯爷的。”
慕容青枫回头瞪着林则平,发现他手中的信纸数量非常可观后连忙问道:“那里面是不是有宁儿给我的信?”
林则平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的说道:“没有!”然后吩咐玄金道,“把火盆移过来。”
慕容青枫心中郁闷不已,莫非宁儿真的误解了他那句话?天啊!他简直后悔透了当时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进宁国侯府里来!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书案后的那个人,真想揍他一拳,不过以他现在的小身板,挨上一拳会死的吧?
“喂,你干什么?”看见林则平拿着一张信纸伸到火盆上方,慕容青枫不由的出声制止。
然而林则平并没有松手,而是将信纸搁在火上烤了烤,慕容青枫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奇怪的举动,很快,他的惊奇就转变为那纸的空白处慢慢显现的黄褐色印记,“这是……”
林则平提笔在一张白纸上记上两笔,然后拿起另一张信纸,重复之前的动作。
“你怎么知道这信上藏着别的消息?”慕容青枫心中为林则平与林则宁兄妹之间的联系直冒酸水。
林则平将信纸按顺序排开,指着每张纸上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念道:“启蒙韵,都在信中藏,火熨。”
慕容青枫嘴角直抽,不知该对这对默契的兄妹说些什么好。
“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怎么看着眼熟?”慕容青枫指着书桌上的那张纸问道。
林则平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密码。”
“启蒙韵,我这里并没有这本书啊!”他盯着慕容青枫看,手指轻轻的敲在信纸上。
“你看我做什么?”慕容青枫没好气的说道,“我手里难道就有?别忘了这是你的家!”
“王爷可记得启蒙韵全文?”
慕容青枫几乎跳了起来,“开什么玩笑?那是多少年前背的东西了?”
“那么没办法了。”林则平另外摊开一张白宣,对着之前那张纸一边回忆一边在纸上写些什么。
如果不是怕打断了林则平的思路,慕容青枫一定会抓着他的领子咬牙切齿的问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没有办法了?你这死狐狸!”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则平终于停下笔,慕容青枫连忙凑上前去,见那纸上写着:“生地两钱麦冬一钱两分生甘草五分玄参一钱半贝母八分丹皮八分薄荷五分白芍八分。”
慕容青枫抬起头,迟疑的问道:“这是张药方?”
林则平点了点头,提笔将药方重新抄录后递给玄金,“这些药材府里应该都有,照这个方子抓好了送到穆澜院杨梅手里,让她即刻煎给夫人服下。”
玄金接过方子出去了。
慕容青枫说不出心头的滋味,“药方罢了,宁儿为什么弄得这么麻烦?”
“大概是怕信件落到旁人手中吧,毕竟她已经不记得这条密道了。”林则平将信又拿起来看了一遍,然后递到慕容青枫手中,“为了救你我,宁儿已经做了许多。”
慕容青枫以一目十行的速度看着信,心中百味杂陈,他想给她安稳的生活,不让她为任何事情耗费心力,可是,现在却独留她一个人在外面面对那些满肚子阴谋诡计和心怀不轨的人。
“这祸水东引的计策虽好,只是只要太医出面,流言便可止住。”林则平想了想,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看来是动用那些棋子的时候了!”
第九十九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