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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末路多逶迤[2/2页]

李白出侠记之青蛇 这边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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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其实他却没有感觉到。而危机也就在此时悄悄发生。
      他很忙。回到鱼梁镇后的当天晚上,他便去瞧了戴通。他从贾问朴身上,看到的戴通的影子。把此行的感受与将来的打算,跟戴通做了交流。他也要跟汪清远谈他的婺州之行和他的一些想法。汪清远的生意,比他不知大了多少倍,可他有他的优势即他的年轻和眼界。这是戴通、贾问朴和那些杭州商户教给他的不易至宝。他去了一趟歙州城,但汪清远外出,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而他要在歙州城准备一些宣州那边不具优势的货物。下一趟,他的货船上的货物品种,应该多出好些。鱼梁镇的河埠头、茶馆和酒楼,是各地商户信息交流的场所,他得时不时地光顾。已跟外甥商定,请外甥加入他与贾问朴合股开拓歙州、婺州、衢州和杭州的生意。乘着外甥回家省亲,他请外甥和伙计给家人带去攒得大笔钱帛和一通家书。书中除了报个平安,还禀报父亲此行的成功。此外,就是要求父亲配合他筹备下一趟生意所需货物,帮助他建起从宣州到歙州的商路,组织安排好货运的运输和安全。但没过几天,父亲托人带了个口信,有急事要他回去。他既恼火,又不安。赶回家中,才知道,后院起火了。他那说了好几年的亲事,黄了。那人家要退婚。他呆了。原来,自汪秉真外甥和伙计回到宣州,有关他走马杭州、一夜暴富的神话,便渐渐在宣州商界传开了。到了他岳家耳中,已是不知是几传,竟然添加了一些坑蒙拐骗的成分。他那未来的岳父,出身世居宣州仕宦之家,对他弃学从商,本就不甚满意。此时就有了悔婚的念头。他不能容忍、也从来没想过他们的女婿,会是一个低贱的甚至是龌龊的商人。回想起来,当时说亲时,父亲就告诉他们,他汪秉真会像家族里的不少前辈一样,唯以仕途为事。父亲说,这事恐怕无可挽回,除非他先说通那女孩。那女孩叫徐曼侠,是个生性爽脆、不惮在人前说笑戏昵的奇女子,备受父母宠爱。她与汪秉真,也有过几回意外的接触,其丰腴、清爽和妖娆,颇令他怜爱、常常难以自持地追念。他极珍惜这段姻缘,三番五次跑到岳家商议。那岳父的回话只有一句:除非他回到书房。他想到过放弃眼下的事业、回到书房;可终究还是心有不甘。这时,他接到汪清远的信函,请他尽快回歙州商议后续事宜。他不得不走,但又不能走。绝望之际,他想到了戴通。于是他写了一通书简、托伙计快马带给戴通。那书简,把他的彷徨无奈全盘托出,请戴通给出出主意。戴通见信后,当即向宗祠告假、抱病携女儿来歙州城见汪清远。弄明白是咋回事,汪清远便即刻找来两辆轿车、与戴通父女一同来到宣州。经过戴通居间斡旋,那岳家同意对此事再考虑观察些日子。倒是戴乃宜,瞅准机会跟徐曼侠聊了一回,竟从此深得她信任、彼此有了书函往来。甚至不久后,这女孩还有要去鱼梁镇跟戴乃宜学剑的约定呢。
      一场虚惊后,汪秉真的世界重归平静。
      但仅仅过了三个月,徐家还是托人通禀汪父,单方面退了婚。
      徐父带着女儿去了荆州。
      乘着他还在杭州。
      289出走
      这消息传到戴通那里,已是半个月之后。那天,汪秉真的父亲赶到鱼梁镇,来讨戴通的主意。此前三个月,汪秉真虽然东奔西走、异常忙碌,却没忘了隔三岔五地给老父亲捎信,要他经常到徐家走动走动、增进彼此感情。而他,通过戴乃宜,与徐曼侠频繁通信。小两口气味相投、心心相印,多有亲昵缠绵甚或出格之语,惹得戴乃宜暗自好笑。眼下,就像是一辆安车,被那马儿突然一个趔撅、撂倒在半路。这坎儿,任谁也不好过。更不必说,那汪秉真此前可是一马平川、踌躇满志。汪父担心爱子接受不了这变故,再横弄出啥不堪的枝节来。那样,这老人家还怎么活。
      戴通一时也说不出好主意。他一边安顿好汪父,一边着去宣州找对方的中人及周边邻居亲戚,打听事情原委。同时,他还着手做好应变准备。
      七八天后,汪秉真回到鱼梁镇。此行之前,汪秉真与汪清远已联宗,也已结成商业联盟。借了汪清远的商界势力,这汪氏小伙伴周围,逐渐衍生出一个新的以茶叶和文房四宝为主横跨竹、木、瓷土和生漆等土产的运销生意的歙州宣州商业集团。一个颇具规模的自家船队,正在组建之中。其中,唯汪秉扮演了分量最重的后台老板之一、前线总指挥的角色。此次杭州、润州与扬州之行成果,虽然超出业界的预期,大抵都还在先前的预料之中,整个团队的娇骄之色斑斑可见。咋见老父出现在迎接船队的人群后面萎缩不前,唯汪秉便心里一凌。父子相见,说罢来意,各各了无大动态;唯汪秉真呆了半晌,随后惨然一笑而过。期间,戴通把了解到的事情原委,一一告诉给他——那徐家退婚前,徐父就已带着女儿去了荆州(今湖北荆州)。名义上的理由是吊徐父的姑母新丧。其姑母家在荆州具体地点、俩人是否还会回或会不会另有婚约,都还没了解清楚。汪秉真也只是点头而已。忙完几件琐事,他跟汪清远交代了一番后,亲自把老父送回宣州老家。然后开始忙起新的一轮商事筹划和运作,似乎并没受到事情的多大影响。
      而戴通的调查,也没多大进展;后来随着汪秉真的又一次出行,调查也渐渐不了了之。
      事情在一个月后陡起变化:汪秉真突然出走。那天,在接下来的一次扬州之行后,他在扬州把生意交给外甥并托人带口信给汪清远和戴通,请他俩照应外甥后,毫无征兆地人间蒸发。直到大半年后,才有消息说,他已西上荆州。至于他在荆州干嘛,谁也不知道。只是长江中上游轰传,荆州界面新出一名叫吴伤的豪侠。此人不会武功,却令当地无数武功高强的游侠拜倒在其脚下,颇似汉代的郭解一类以侠义为号召的古代豪侠。一时纵横大江南北,尤于渝州(今重庆)至硖州(今宜昌)、鄂州(今武昌)和沔州(今汉阳)一带最为活跃。今天的武侠小说讲到豪侠,非得是具有绝代武功的高人。其实,古代历史上尤其是汉代以前真正的豪侠,倒似乎并不擅此道。这是个有意思的话题,可惜很少有人关注和研究。三年后的一天,有人备了船请戴通父女去荆州,故人才知道此吴伤即过去的汪秉真,身旁有一大帮铁杆的江湖豪客。那时,他身负重伤、奄奄一息。此后,在众人特别是戴通父女的呵护下,汪秉真逐渐康复。可他对在荆州的三年多的经历,却讳莫如深、也没提过徐曼侠的结局到底如何。倒是他的外甥赵博,在戴通父女的筹划下,借此关系一举打通了长江上下游的商路。
      真是所谓真实既猜不到开头,
      也猜不到结尾。
      290霸业
      半年后,汪秉真重新站起身来。
      他结婚了,娶的是戴通的爱女戴乃宜。婚后十来天,戴通父女将汪秉真转移至宣州古
      而戴通,至此重新出山。
      却是以一种奇怪的、隐身在汪秉真舅甥之后的方式,重出江湖。他对这种方式极满意。
      从此,戴通父女在宣州安顿下来。这一待就是年。从杭州贺家桥事件后的轰然倒下,到此后由杭州而临安而歙州鱼梁镇的艰难逃亡和潜伏,再到随汪秉真的崛起而复苏而重获活力,戴氏家族这看似最脆弱的一支,渐渐强韧起来。随着对长江中上游商路以及江南地区水运掌控程度愈来愈强,这个歙州宣州商业集团,更多地介入了长江下游及运河尤其是江南的杭州至扬州水运话语权的争夺。戴通父女的经验和大局观,派上了用场,其在集团中的地位,也日益凸显。因父女俩的得力协调,本已脱离戴通控制而独自运营的原运河的扬州以北的部分,也呈现回归的趋势。特别是扬州至济州段,控制权又逐渐回到了戴氏家族手中。后来,因为戴氏父女的力挺,其子戴乃安一家在戴氏家族中的地位,日益提高巩固。兄妹联手,创造了一个新的运河神话。这时的戴氏家族,因为歙州宣州商业集团的协助,不仅在运河,还在长江上下游的商务航运界,都呈现一种新霸主的极盛的局面。
      而居于帷幄之间的职责,则归于汪秉真。
      故事说到这儿的时候,我的这个汪秉真及其同人的歙州宣州生意神话,仅仅刚开始。日后,他还成就了比戴通当年更辉煌的运河事业。这是以后要说的另一故事了。
      这里单说回到宣州的汪秉真。在养病期间,对以往的一段任情而为的经历,有过深入的反思。人也似乎逐渐成熟起来。他利用居家的这一段时光,着力把宣州老家的亲朋好友以及各种商场的人才资金尤其是冶金铸造等大宗商品生产贸易,聚拢在一起,投入到上述商业事业。本来以歙州商户为绝对主力的局面,一变而为歙商为主、宣商相辅。两处钱材共襄共举,为长江下游及运河尤其是江南的杭州至扬州水运话语权的争夺,奠定了物质、资金和人才基础。一时歙州宣州财势陡升、声名播于海内。可老天似乎不愿这般玩法。就在诸事平稳推进,又呈现加速发展的势头的时候,突然有了戴乃宜遇刺身亡;汪秉真外甥赵博重伤卧床;戴通再度重病的一串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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