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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赈灾团[2/2页]

李白出侠记之青蛇 这边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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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严引泰回头道:
      “嗯!”
      此时,院子里来来往往有好几个人,都朝这书僮瞧过来。刘文这才意识到,他是说漏嘴了,不该在当了众多陌生人的面说三道四。而且他刚才是昏了头,没意识到此行其实要找的人,就是眼前的“广济堂”大掌柜的。于是赶紧一溜小跑,凑到他跟前,朝他挤挤眼,表示有事要禀告。
      严引泰见状,把手朝一按,做了个回头再说的手势。然后拐了个弯,大步走到往常会客的屋子门前。
      可他并没径往门里去,而是突然顿住脚。
      沉吟片刻,他这才抬手撩起厚重的棉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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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安啊,你可真忙!”
      严引泰撩起厚重的棉门帘、低头进门,迎面就这是个很苍桑的、富有磁性的老人的声音冲他嚷道。
      严引泰结结实实地愣了一愣。
      他表字来安,不过因为很少有人这么称呼他,所以不免惊诧。就这一楞神,那厚重的棉门帘脱手擦过不久前刚伤的胁下,疼得他吱牙咧嘴。
      于是,他歪在一旁。
      幸好此时刘文就在后面跟着,赶紧将他扶住。
      此时,屋子人正聊得兴起。
      屋子西面山墙下的客床旁,站了一身材修长、脸庞俊秀的年青人,正举头津津有味地欣赏覆盖了整个东墙的一幅佛教壁画。
      从这年青人从踏进高高的门坎、进入“广济堂”店堂的那一刻起,便有些惊讶“广济堂”的不同凡响。等到穿过甬道、拐入这议事厅,面对这硕大的壁画,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财大气粗、声势豪阔。他听得老人冲门外嚷嚷,不禁好奇地扭头瞧过来。这一来,恰巧瞧见严引泰差一点儿摔跟头。于是,他不禁失声惊呼道: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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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旁,有人腾然起身。
      这客床上扶膝而起的人,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很沧桑的老者。
      这老人,便是久未露面的“广济堂”的二老板曹德元。而他身旁那发声的年青人,是另一任姓股东的儿子任广、今儿代表他老爹来给曹德元拜年,给他临时拉来“广济堂”议事的。
      只见他一面颤巍巍地去摸床头的手仗,一面吩咐那年青人赶紧去扶严引泰。
      就在那人朝他走来时,严引泰已经重新站稳脚跟,忙不叠地给走上前来的年青人和远处的老人行礼如仪、道声新年发财之类祥如意的话儿。宾主一番寒喧后,纷纷落座。随后,老人把此行的目的合盘托出。
      听完这一席话,严引泰暗暗叫苦、不禁拉长了脸。
      原来,“广济堂”一向对公益事业很起劲。前一阵子积下的雪,终于在昨夜惹出祸来。今儿这一行人,今儿要在“广济堂”扎下营盘,商量着如何赈济长安城这次雪灾,尤其是给雪灾中受伤的灾民裹伤赊药、开设病房。
      这在“广济堂”,并非是从未有过的新鲜事儿。
      今儿的情形,与往常大不相同。不仅如今陆申还隐居在店里,对外人是唯恐避之不及。而这一层,又是暂时没法跟曹老板说道的。更麻烦得是这儿已经被人盯上,随时有被人乘乱袭击的风险。一旦大批灾民涌入,场面很容易失控,结果不堪设想。
      这曹老板一向好说话,也一向特立独行,还不晓得会再弄出啥新花样。
      更麻烦的是,一旦发起脾气也蛮吓人的、很难侍候。
      你说严引泰难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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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是这曹氏,有得一说。
      其人出身三代药商之家。他的府邸,就座落在药号西南与平康坊隔了条坊道的的宣阳坊。
      这个街坊,到处豪宅静舍,是长安城出了名的富贵之乡。
      其人虽然身为商贾,却似乎没沾染一丝生意人常有的俗气,平日只是粗茶乱服。又以好结交文人骚客自命,端的是风流倜傥、幽默滑稽。更好玩的是,这“广济堂”不比别人家,几个股东没一个是好揽事的主。因此,药号的大小事务,一般都由大掌柜的严引泰处置。股东们一年里难得碰一次头商议事儿,还往还往选在酒楼妓院或曹德元的乡间别业里。
      所以,你别看眼下这栋大屋子,装饰极奢华堂皇,似乎一眼就能瞧出主人的富贵身份。
      其实,它跟那几个富甲天下的股东实在没多大关系。
      曹氏平日喜欢住在长安城外终南山的乡间别业里,读经问佛之余爱好在床前墙壁涂鸦些山水人物,弄一弄字画收藏之类。眼前整个东墙的一幅佛教壁画,就是他请好友、当时官拜小小县尉、名声还不甚大的吴道子画的。如今,吴道子声名显赫,一画千金难求,他倒懒得再与这画疯子周旋了。
      由此可见,其为人做事,是何等另类作派了。
      今年在乡间过了初五,才在儿孙的催促下回城。不料正赶上前几日这数十年难得一遇的大雪。本想正好,有一段清清静静的新年可过。今儿半夜,一阵悲凉的哭声把他从梦中唤醒。到了早晨,有家人禀告,仅宣阳坊就有三个人家的茅草房,被这最后一场大雪压塌了。——这宣阳坊内的住户,在长安城还算富裕,屋子也建得不怎么坏。可想而知,京城还有郊外那么些穷困户的茅草房,会是怎么样一个情形。
      于是,他破天荒起了个大早,赶往长安县衙。
      那县衙的衙御也纷至沓来,领命下街坊了解灾。据县尉说,长安城至少有数千人家遭了灾。
      到了此时,他哪有心思泡在县衙,赶紧回家办法赈灾才是。
      修复倒塌或破损的房屋,这事可由地方官吏和乡绅统筹处理。对解决市民的御寒问题,更直接快捷的赈灾办法,是接济短缺御寒衣被尤其是绵袄。这个责任,可得由他这样的人来承担。恰好刚到家,就遇上任广、今儿起了个大早来给曹德元拜年,给他临时拉来“广济堂”议事的。
      照曹德元的说法,这是老天对世间人的过失的一次惩戒。
      而他们赈灾,就是来给人的罪孽补赎的,以此祈祷上苍让大千世界回到安祥平和的好时光。
      谁能说他有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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