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廿五,许璟在药庐里帮忙碾药,二添风风火火从街上跑回来,带回一个让人震惊不小的消息——
三皇子柴恪因屡次参劾太子“贪功冒进”,触怒圣颜,被贬为了庐江王。
许璟愣神:“……庐江王?”
二添点头如捣蒜。
管季白看许璟一眼,打发走了二添。
岑盈堂是一向静言少语的,但听了这个消息,他忍不住就评论道:“削去皇子的一字亲王头衔,这在本朝还是从未发生过的事。看来,那位三皇子殿下是真的触怒圣上了。”
管季白叹息:“柴恪他……太心急了。”
柴恪意在皇位,管、岑、许三人皆知,管季白一语,各人心照不宣。
“但皇帝陛下也的确是偏心!”许璟蹙眉,咬牙忿忿不平道,“太子挂帅东征,不听进言,一意孤行,折送了两万多将士的性命,算起来,云炜亦正是因他判断失误,被诱入埋伏而受的伤!自太子回到长安,到今已有十数日了,朝臣参劾太子骄兵冒进的不在少数,可陛下一句要降罪责罚的话都没说过,这是当那么多人都白死了么?他们之中,哪个不是爹娘辛苦生养,有家有兄弟姊妹的人,难道就活该死在黑山谷口?”
指责敬元帝行事偏颇,这话实属大逆不道。
岑盈堂缄默不言。
管季白一张脸白了几分:“我的小祖宗,你的命还要不要的?”
许璟不服:“我哪里说错了。”
岑盈堂提醒她句:“圣心高难测。”
管季白亦是语重心长道:“九五之尊的宝座不是那般好坐的,方方面面都要顾全了,不然就会滋生无数祸端。须知,储君失德,东宫不稳,国必将生变!”
许璟仍旧不甘心:“可是平白死了那么多人,皇帝陛下不管吗?”
管季白皱眉思忖,长叹了一口气:“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件事,但东宫太子是不能出大问题的,为今之计,就是找一个替罪羊了……裴小侯爷年轻,要他来担,怕是不能服众,那么,便只有推到邢国公头上了。”
许璟听了心惊:“邢国公何其无辜!”
管季白说:“是否无辜,圣上心中自有明断。”
岑盈堂幽幽一叹:“无辜的又岂止邢国公一人,这一番倒也可惜了三皇子。”
管季白再皱了皱眉。
许璟转念细细一想,很赞同岑盈堂的话:“对,柴恪参太子‘贪功冒进,半点儿错处都没有,只是皇帝陛下要护着太子,于是就拿柴恪开刀,杀鸡儆猴罢了。”
管季白变了神色,低声叱道:“这样的话你还敢乱说!”
岑盈堂搁下手里的一卷医书,撑着脸望向他们这边:“师父,你说圣上真的是不喜欢三皇子吗?我觉得没有道理啊,俗语云‘爱屋及乌,圣上爱重虞淑妃举朝皆知,对解忧、永寿两个公主也是疼爱有加,怎么会单单撇下一个三皇子?人又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三皇子生得风华俊美,那样一个无双人物,光是当摆设吧,放着看看也觉得挺舒心的,怎么圣上就这般不待见他呢?”
许璟还清楚记得年前关于梨树的那件事,正兴起要与岑盈堂认真说道说道:“鹤轩哥哥真知灼见,其实我也是……”
管季白生气打断他们的交谈,“是什么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自己的事情还摆不平,倒有闲情去管别人的家长里短!你有这工夫,不如好生想想,做什么才能让裴侯更喜欢你一些!”劈头盖脸骂完了许璟,再转头指着岑盈堂,“还有你!你……你今日话忒多!郡主不懂事,你也跟着她不懂事吗?什么东宫太子、三殿下的,就算圣上是厚此薄彼了,八竿子打不着的,跟咱们王府又有什么关系?白芷、白芍十回能弄错八回,还不好好看你的书去!”
许璟和岑盈堂都不曾见管季白动过这样的怒,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懵了,懵了半瞬,岑盈堂赶紧低头看书去,许璟转过身,领着喜宝溜之大吉了。
一路走,一路想,许璟闹心不已,“管叔让我好生想想,怎样才能让裴侯喜欢我……唔,这是个问题。”她在回廊上坐下,喜宝老实蹲在跟前,一双眼亮晶晶的,她弯腰问喜宝,“小东西,不然你告诉我?”
喜宝无动于衷,转头看别处。
许璟犯恼:“一只笨狗!”
青荷走来,听见许璟跟喜宝置气,笑得都快直不起腰来了:“郡主,喜宝做错事了?”
许璟瞧是青荷,叹口气,把管季白的话重复了一遍给她听。
青荷听完后,说:“依着郡主的性子,管他裴侯喜不喜欢,原也是不在乎的,但有一个小侯爷夹在这中间,左右都
53.五三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