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婉儿慌忙的捂住永璜的嘴,“不要说了,大阿哥,不要说了。记住,这些只能烂在肚子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说出来……”看到永璜点头,这才惊疑不定的移开手,“大阿哥,今儿个奴婢再教您一个字‘忍,忍常人所不能忍。”
不知道为什么,永璜总觉得富察格格很难过,好像是想把所有一下子都给了他一样。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应该是像书里面写的“遗言”一样。沉重的让人承担不起不起来。永璜不喜欢这种感觉,闷得透不过起来,不自觉就恨上了福晋和王嬷嬷,连带让福晋讨厌的侧福晋也一并恨了起来,如果没有侧福晋的出现,福晋就不会这样对待富察格格,富察格格也不会用这种好像交代遗言的感觉和他说话。
安慰好儿子,把儿子送走。富察婉儿眷恋的抚摸着永璜抄写的字迹,只有她,只有她才能看出来儿子是故意把字迹写的有些凌乱,使整篇文章看上去比永琏差上很多。她可怜的孩子生活的如此艰难,她如何舍得?
将永璜的文章小心的收在柜子的最深处,理了理衣襟,勾起一个温婉的笑容,为了永璜,她什么都可以做,又何止是出卖灵魂?
淡淡的茶香缭绕,美人蒙着一缕轻愁静静地写下娟秀的小楷。散着熏香的铜炉打着青色的旋,在油墨纸香的一旁缠绕。“咳咳……”忽然用帕子捂住口猛烈地咳嗽,脸色也被扯得白的几乎透明。
“主子,可莫要在费心神了。”幽兰轻抚着自家主子的后背,一下一下捋着。
伸手将脏了的帕子递给幽兰,接过一条干净的帕子,高子衿苦笑着看手下半阙的词句,不觉得轻声念了出来,“昨日梦,断肠泪,为谁懒画眉?里剩馀灰,问君知不知?流苏帘子影垂垂,小屏寒欲微。残红褪尽月徘徊,香烧心字灰。词一曲,酒一杯,朦胧烛泪飞。灯前醉里转凄迷,梦中误认归。”
“主子……”幽兰很担心,王爷第一次接连半月没有踏足这个院子,这是第一次,但肯定不是最后一次,王爷的身份早已注定这样的事情是寻常。百姓夫妻?谈何容易?
“半阙相见欢,一笺寂寥词,难书尽凉风孤水,桐花落尽红泪偷垂。只愿他还记得当年,唤一声娘子……”泪水从指缝间滑落,滴在墨色词阙上,晕染了一大片乌色墨迹。
“主子!”幽兰猛地出身打断,娘子?这是自家主子能够宵想的词语吗?口上说着不在乎侧福晋的承宠,可这般作态,是人魔怔了不成?这要真传出去,可不单单是身份上揪错儿那么简单了,做不好一个死就什么都没了。
高子衿愣了愣,看着身下已被染湿一大片的词,苍白着脸笑了笑,“倒是我魔怔了。”想要用绢子擦去被晕染脏掉的词,却发现晕染早已是无法挽回的事情,再做什么都已是徒劳,索性将未完成的词丢在一旁不去理会,“毁了,就是毁了……”
幽兰将被丢弃的词轻轻折好,收在一旁,“墨色晕染,并不一定就是毁了,至少,主子是把握着字迹最初的样子,做不会越过了那个字迹的框框去的。”说着又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之前一次王爷来看主子时候可是说会把主子抬为侧福晋的,想来过些日子就是主子的喜事了吧。”
“是呢。”高子衿脸上不自觉带上了笑容,“我会是侧福晋,他说过的。”他说宫里要有大变化,所以乌喇纳喇氏必须要拿出来,当今若是一开心,没准抬她做侧福晋的旨意就能求下来。他说了,不希望她对别的女人行礼……
“主子,该用药了。”幽兰有些难过,很不愿意提醒主子该用药了。但是如果不提醒,过后主子会责罚她不说,还会补上之前用药的剂量。
拈起一个药丸,高子衿低笑着看那颗药丸子,“人参丸?”若不是三年前她接连几次月信不准还腹疼的厉害,该是怎样都不会怀疑上这保命的人参丸的。即便是高家在内务府当差,竟然也没发现这人参丸早已被掉了包。
人参白参只差一字,药性却差别千里,白参性寒凉,尤其是孕妇最是不能食用。早些年被抬为格格,为了补身子,她可是吃了好些年这东西,身子已然亏损无法挽回。这命,能活过四十岁就是奢望了。
药丸放进嘴里,拿清水顺了。即便是催命的药,她还是要吃,因为当年拿去她的孩子是他默认的。就算他不知道他的福晋一直哪催命药当补药给她吃,她也是怨的。所以这辈子,她不允许他心里放下别人,就是她死,也要揣着他的心一起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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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动枝生乱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