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没走多远，大伙就“呀，呀，啊，啊”地乱喊。“山麻雀”更是大声地喊：“谁得意洋洋啦，是狗子得意洋洋啦，呸！呸！”孙狗子好像听见了，他的脚步缓了一下，却也无奈，在孩子们的喊叫声中，硬着头皮，走自己的路。这边，汝正叔说：“好啦，别闹啦！”於是，大伙就渐渐安静下来了。成业看见，小姑娘们都摸了一刀篓子黄蚬。原来她们出门时就带着刀篓子，事先准备好的。成业现在觉得为了他的事，害得大家遭了孙狗子一顿训，很是过意不去，默默无声地坐在一旁。顺福看出了他的心事，便安慰他说：“别介意，小事一桩，你日后会知道的，乡下就是这样。”大伙听顺福这么讲，都道：“没事的，我们开头不是讲了吗？只当它放屁算了。我们是习惯了的，脸皮也厚了，只管自找快活，操他娘的。”只听“山麻雀”“嘻”的一声笑，说：“书呆子，就是脸皮薄。”“就你嘴多！”麦杆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不知怎的，这次，她倒并不还嘴。
接下来，大伙要求汝正叔把“三英战吕布”继续讲下去。嘴里叫着：“他孙狗子的一串臭屁，把我们的兴头都冲啦，嘻，嘻，重来，重来。”汝正叔搅不过他们，只得从头再来。成业听着，听着也逐渐进入情节之中。等故事讲完，日已西斜。因此地离家有三里多远，赶牛回家需要半个多钟头。大家就将四散在远远近近的牛，赶拢到小路上，各人骑到自己放牧的牛背上。一大队牛和骑士们浩浩荡荡地，沿着淡河岸边的小路，向村庄进发。成业赶着大牛，牵着小牛，跟在顺德后面。他的后面是“山麻雀”骑在牛背上，她也牵着一头小牛。她的后面是春燕和几个小姑娘，赤着两脚赶着自己的牛。最后面是三位老人，二人手中拎着稻草蒲团，汝正叔拿着小矮凳走在最末。.
成业赶着牛，一眼望去，将要走近玉米地旁，不由得心里紧张起来。急中生智，他把牵着的牛绳在手掌上绕了一圈，下意识地朝身后的小牛瞟了一眼。这一瞟不要紧，却看到“山麻雀”骑在牛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那笑眯眯的眼神中，成业猜不透包涵什么意思，成业忙回转头来，顾自赶路，生怕再出差错。就这样，成业如履薄冰般地终於把牛赶到村后的牛栏前。顺福跑着过来，帮他一块将牛赶入栏内，替成业上好栅木，插紧了木插子。成业在一旁仔细地观察着，他必须牢牢记住，渐渐学会一切活计，关好牛后，成业和顺德一块回家了。
刚跨进家门，母亲就问他：“今天顺利吗？牛能不能管牢？”成业向母亲说了踩坏玉米的经过。母亲安慰他说：“这是意外，以后小心就是。那德财大哥，你以后别惹他，我们惹不起，避着他一点。”成业“嗯”了一声，便打水洗脸揩身，又洗过了脚。把洗脚水向天井中的下水口一倒，放好洗脚桶。见天色尚早，哥哥和妹妹还未回来，便上楼到自己的睡铺窗下看书去了。
成业在楼上看书，不多一会，听得妹妹打猪草回来了。於是，他下了楼。母亲也开始做晚饭，并叫成业向灶内生火。成业正向灶内添柴时，哥哥也回来了。肩上放下一包用大围巾包着的茄子，母亲问他：“成德，你到自留地里去过啦？”哥哥说：“我在生产队收工后，去自家地里锄了一会红薯草，看到有茄子可摘了，就摘了一包，明天可尝新啦。”说罢，就打水洗脸，揩身，洗脚。洗完脚，将洗脚水往天井角边的下水口一倒。正要转身时，只听得对面一声：“成德，你回来啦。方才你去了地里，我也去了。怎么没有遇到你？”成德回答：“可能
第二章 （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