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一阵，耕田人走出路廊外在喊牛，四人忙将各自牧的牛赶将过去，“麦杆”的两头大水牛，还想赖在水中不出来。“麦杆”就拉紧了牛绳把牛牵了出来，并且在每头牛的屁股上各抽了一鞭，以示惩罚。
待牛都在耕作时，四人便进入路廊内，因无啥话题，他们三人缠着阿福公，问村里从前的人和事。成业独自坐着想心事。阿福公向灶膛内添了几块松木柴后，坐到石凳上开始向他们讲村子的典故，他说：“你们知道我们村为啥名叫古村？”“这有啥奇怪，”“山麻雀”嘴快抢着说，“因村子里大多数人姓古嘛。”“这倒让你说对了。”阿福公接着说，“你们可知道，我们祖先从哪里来？”“祖先就住在这里嘛。”“麦杆”紧接着说。阿福公说：“不是的。我们的祖先原本住在河南陈留县，在宋朝时，因金兀术九反中原，日子不太平，祖先就避兵祸，逃难来到了江南。逃到这里看到前面有水，后面有山，背风向阳，是一块风水宝地，就在这里落了脚。子子孙孙传到现在，成了一个偌大的村子。现在已有五百多户人家，近二千人口了。不过，传到现在姓氏中，也有赵，史，王等杂姓。”
“那孙狗子的孙姓在村里极少，他是从哪里来的？”“山麻雀”问。阿福公接着说：“村里少数的孙姓人家，都从淡河对面那边山脚下的孙村入赘过来的。可是，孙狗子不是孙村人。他是幼小随父母要饭过来，因父亲生病了，暂时不能流浪乞讨，就存身在村里的庙屋内。村里人怜悯他，不时地给他们一些吃的。后来他父亲病死了，有人可怜他孤儿寡母，就帮他们，将他父亲抬到后面山上，草草土掩了。那时刚巧土地改革，他们母子俩分到了一些田地和一间东厢房，就这样落脚在古村生根了。后来，她母亲苦熬了几年，因女人家不会田里的农活，实在熬不住了，就再嫁到了西南方向，一个叫马村的村子，与古村相距三十多里地。德财那时已有十三，四岁，不肯跟娘去，就留住在古村。娘再嫁后的头几年，常常回来看他，替他洗洗衣服，掸扫掸扫屋子。后来德财长大了，他娘又在马村生了小孩，来的次数也渐渐减少了。德财他因光身一人无人管教，便吸烟喝酒无所不会。以他的话说是吃倒算，站起看。”这时，只听“山麻雀”说：“孙狗子这人，看见他就心烦。”阿福公又说：“德财这人，人倒还是直爽的，就是头脑简单一点。”
正说着话，干活的人拿着茶竹筒，来打茶了，阿福公忙拿来了一个勺，交给他舀茶。这种茶竹筒，是用较大的毛竹，刮去皮后，锯下二节半。然后，在第二节外边锯下一半，用刀劈掉一半，剩下一半，再将第一节打一个拇指般大的一个洞。然后，拿一根铁条从洞中探进去，把中间的竹节打通了，把铁条拔出，再在剩下的上半爿竹两旁钻两个小孔，穿上绳子，手就可拎茶竹筒了。出田畈时，可将茶竹筒上的绳子往树的树杈上一套，就将茶竹筒挂住了。口渴时便去取下来，嘴对着上面的半爿竹筒口，将竹筒用手托起，茶水便从第一竹节的洞口，直流到口中，喝起茶水来很是方便。
第二章 （9）[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