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走完后,成德看见廊下还站着一人,这人名叫仁正,五十左右。中等身材,身体长得壮实。皮肤较黑,鹰鼻子鹰眼。因为小时候是个癞痢头,所以,头上只剩下稀稀疏疏的几根头发。他没娶过妻子,或许在年轻时太穷,父母又早年过世了,没人替他上心。也可能是他的相貌一般,得不到姑娘的欢心。总而言之,至今还是打“光棍”。照乡下人的说法是:标准的“老光棍”。他是队里的干活能手,样样农活很讲究漂亮。干活一丝不苟,要求很严格。一天到晚,很少讲话,只顾埋头干活。有人叫他,他只咧一咧嘴,皮笑肉不笑地,算是回应过你了。所以,生产队的男女老少,想在干活时偷点懒或开点小差什么的,一见到他就惧三分。一看见他时,就仁正叔,仁正伯,仁正公地乱叫。有几个嘴巴活络的女人,一见到他,便连“仁正”二字都去掉了。干脆就叔叔,伯伯,公公地叫。甜甜脆脆的声音,使人觉得,要多亲切,就有多亲切。生产队的正副队长都很尊重他,队里的许多事,他都可“一槌定音”。他是“队委”之一,队里的大小事情,他就是决策者,实权派。成德也很尊敬他,但和他接触,总觉得有点不自在,担心在他面前讲不来话,内心被一种莫名的感觉,压得沉沉的。和他一块干活极不自由,就连空气都会被压缩得紧张起来,你必须小心做事。成德知道,下午由他来做帮手,自己的心情绝不会轻松,他不禁内心埋怨起队长来了。不过,转而一想,队长派了这个“重量级”人物,来为他做帮手,是出於对他的安全考虑。他下午是要爬到屋面上干活的,必须要绝对安全。想到这里,成德不禁又感激起福生队长来了。
这时,成德问他说:“仁正叔,下午是不是你帮我?”仁正只很轻地“嗯”了一声。成德便接着说:“那我们就开始吧。”於是,成德走进屋里去拿长梯子,仁正也跟了进来。这种长梯子,有六米多长,是用两根长杉木做梯柱的。两人便一前一后地,将梯子抬了出来。抬出围墙门后,在队屋的后屋檐下,两人用力将梯子竖了起来。然后,将梯子的上端,斜靠在后屋檐上。把梯子的下端摆实了,仁正在下面扶着梯子,成德顺着梯子,一级一级地向上爬。仁正在下面两手扶着梯子,仰着头,看着成德向上爬。当成德爬到梯子的半腰时,梯子就开始微微地一软一软地抖动,成德继续往上慢慢地爬。当成德爬上后屋檐,站稳后,便向仁正说:“仁正叔,你别扶了,放手吧。”仁正听见后,便放了手。也不回应,站到旁边屋子遮阴处,仰着头看着成德说:“上面小心点,慢慢做不要紧。屋上太热时,就下来歇一歇,别中暑。”成德回答说:“我会小心的,你去屋内好了,我要添瓦时,会喊你的。”仁正也不回答,径自走入队屋去了。.
仁正走到廊的东头,这边靠墙砌着一口灶。他便舀了勺清水倒在锅内洗锅。里边蚕室内几个养蚕妇女,听到外面的刷锅声,便都跑了出来,口中说着:“开水让我们来烧,开水让我们来烧。”其中一个,上前夺下了仁正捏在手中的洗帚,就忙着刷起锅来。洗好锅
第四章 (5)[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