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村是一个大村，周边山上，还有三个自然村。在淡河对面，西边的山脚下，又另有一个自然村。这四个自然村，其中四十多户人家的有两个，二十多户的有两个。所以，“供销合作社”在古村中央，开设了一家分店。供应日常生活用品，以方便群众。不过，数量有限，大多数物品是凭票供应的。
中午，成业吃过午饭后，叫成娟拿出了两张“花样”。他接过“花样”，便轻轻地在桌上摊开。成业看见其中一张是荷塘鸳鸯图，左边画着两片荷叶和一朵亭亭玉立的荷花，另有一花苞短缩在荷叶下面。在左下方的水面上，浮动着几片小荷叶。正中的下面水面上一前一后地游着两只鸳鸯。鸳鸯前面的水面上，也浮着两片小荷叶。整个画面的中上方和右上方是空着的。成业再看另一张图，这张图在右上方画了两朵花，花儿面向着左方，下面是叶和茎。中间的下边画着几朵小花和一些小草。在花的面前，两只漂亮的蝴蝶一上一下的，向着花儿飞舞。这张图的中上方和左上方也是空着的，它的结构，正好和前一张相反。成业思忖，这空着的右上方和左上方，是不是写上几个字，来得更合适。.
正打量着，秀英已拿着买来的纸，走了进来。看见成业正看着图样，便将纸递给成业说：“纸已买来了，你看看合适不合适？”成业接过纸来，拿出其中一张，轻轻地重合在图案上面，用手抚平了。一看下面的线条，还看得清。便说：“好用的。”於是，成业将新纸和老图样重合齐了，压上一根尺子，又去拿来一枝铅笔，用小刀削了一削，便按照图样影出的线条，很细心地在新纸上描了起来。正描着，屋外传来了灿花的声音：“成娟在家么？”成娟一听喊声，便忙应声：“在家，快进来。”
说话间，灿花已走进屋内，后面跟着她姐姐仁花。仁花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走进屋看见秀英便说：“成业已经在描花啦。”秀英回答说：“已有好一会了，你坐下来看看，这描花比绣花还要心细呢。”仁花说：“就是么，这描花的活儿，叫我们干粗活的人，怎么能描得出来。幸亏成业读过书，有文化，我们还可叫他帮帮忙。不然的话，叫我自己弄，真要描成‘四不像了。”灿花接上说：“就你们肯化心思，要是叫我绣花，就算是成业替我描好了，我也不愿绣。费神费时的，烦也烦死人了。”仁花听妹妹讲，便说：“你也别老是长不大的样子，一个姑娘家，不学一些针线活，哪里能行。”“我就是不喜欢学。”灿花继续犟嘴说：“只要能干活，能挣钱，不就可以去买来用？何必自己动手？要用啥，就买啥，有多爽气。”仁花见她嘴犟，便又说：“你说挣钱，就挣钱啦。你当钱是好挣的么，你当钱是前面沙滩的沙子，随便一抄，就满满地一大把。我说你就是不懂事，尽说小孩子话。”灿花听姐姐数落她，心中不服。又说：“干粗活，干细活，不都是全凭一双手。只要能干活，不好吃懒做，干什么活，不都是一样过日子？”秀英见她姐妹俩人争辩，便说：“好啦，好啦，各有各的喜欢，各有各的打算。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都不见得只一条路好走，也说不准谁的打算最好，别再去花力气，空争论。”姐妹俩听秀英这么说，也不再争辩下去了。几个人围坐在桌旁，看成业描花。秀英在一旁，向成业轻轻地摇着扇子。生怕摇重了，会扇起桌子上正在描花的纸，那可不是玩的。
此时，母亲正在屋外天井旁洗衣服，成德披着大围巾从队屋里回来了。他一进屋见一圈人围着成业，看他描花。便向秀英说：“怎么样？我的主意不错吧？
第四章 （9）[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