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摊也算是古村的人，他的家，就在西山岙旁边的一个小山岙里。“西山岙”住着十多户人家，是属於古村的一个“自然村”。淡河流到这里，被西山一拦，便在此一拐弯，由西向北流去。向北流去的淡河岸上，西山的脚下，有一条公路，从北向南，直通县城。吴摊的家就住在公路西边山上的一个小山岙里，山岙里有几块大小不等的山地。吴摊的家就在山地的边上，屋面朝东，搭起了三间茅草房。茅草房上盖着的稻草很厚，是年复一年地添上去的。屋架子好像不堪重负，已向南边有点倾斜过去。为防止倒塌，屋外用三根长木头，斜着支撑着屋架子。
吴摊不是本地人，是外来人员。他父母早亡，孤身一人，人又长得瘦小，没力气干农活。所以，多年来靠跑乡做小生意度日。这个小山岙里住着一个半失明的老寡妇，吴摊路过时常来歇脚。老寡妇无依无靠，丈夫因病去世多年，未曾生育。那一年丈夫清早出门干活，听到下边公路上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便下去看一个究竟。他一走到公路上，看见路边躺着用破棉絮裹着的一个弃婴。他觉得可怜，一想自己无儿无女，将来养大后，自己到老来也有个靠傍。於是，将她抱回家中，和老婆打开一看，是个女孩。家境虽贫，夫妻俩倒也是十分宠着她。不想没过几年，丈夫一病不起，竟然撒手人寰。剩下母女俩，母亲又是半失明，无法劳动，生活顿入困境，单靠一些好心人接济度日。正在这时，吴摊跑乡路过此地。感到口渴。便到她家门口歇下，向小姑娘讨碗水喝。吴摊喝过水后，见她母女俩实在可怜，便从钱袋中挖出几毛钱给她母亲，她母亲接过钱后千恩万谢地说：“你是一个大好人。”从此后，吴摊凡是跑乡路过此地，便进来喝水歇脚。每次临走时总要挖几毛钱，给她们母女俩。如此，便一来二往地渐渐熟悉起来了。一天，吴摊在喝过水后，自己向老寡妇提出，想常住她们家，老寡妇欣然同意。从此，吴摊便成了她们家中的一员。也就是从此后，吴摊的摊板架上，多出了两张吃饭的嘴。
吴摊此时，女人和小孩已将他团团围住。有买钮扣的，有买针线的，有买皮筋的等等。嘻嘻哈哈，闹闹嚷嚷，忙得他不可开交。这时，秀英已选好了几种颜色的绣花线，并替成娟一同选好。从人堆中走出来了，看见成业站在一旁瞧热闹，便拿着手里的几种花线问成业：“成业，你看选得可合适？”成业看过后，便说：“这几种色调可以的，绣成后一定好看。”接着，拿过成娟选的花线。看了看，与秀英选的差不多。因为是同一种图案，所以选色也就差不多了。这时，成业对成娟说：“你去仁花家问一问，她绣花的线有没有买过。如果还没有买过，就叫她过来选几种，今天方便些。”秀英听成业一说，倒也省悟过来。便说：“看我这个人，光顾着自己买，倒把仁花忘了。”又向成娟说：“那你去跑一趟吧。”成娟说：“没事的，住得近，一抬腿就到了。”说着，把手中的花线交给成业，便出了台门，向仁花家去了。
第五章 （6）[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