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牛郎，喜鹊桥上片刻相聚银河渡
怨月老，姻缘簿中何处失落凤凰俦
成德在半桌上抄了一段课文，因心中有事，提不起兴趣来，便搁下了笔，去自己床上睡下了。母亲见成娟直打呵欠，便也催她睡去。灯下，成业仍在读他的那本《唐诗三百首》。母亲见他还不想睡，便在一旁继续陪着他做针线活。又过了好一阵，母亲便收拾起针线和手中在补的旧衣服，默默无声地自己睡去了。成业读书的时候，她从来不去打搅成业。在母亲的心目中，孩子们能认真读书，就是无限高尚和神圣的事。她宁可揽尽了所有的家务活，也让孩子们在劳动之余，回到家后，有一些空余时间，能读点书。她知道孩子们爱读书，在不能上学的情况下，能在家中抽空学习，是一桩好事情，她总是默默地在支持他们。她认准了一个理：学了知识在肚子里，贼也偷不去，火也烧不掉，强盗也抢不去。在孩子们上学以前，她就反复地用这两句话，去引导和教育他们。在上了学后，更是用这两句话去鼓励他们，去激发他们。在她的心中，知识就是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它能创造财富，但财富不能变成知识。知识不是能随便地得到和用金钱买得来的东西，它必须通过孜孜不倦的学习，持之以恒的艰苦努力才能得到。所以，她为孩子们喜欢学习而感到自豪，同时，也为孩子没有机会上学而可惜。
成业见母亲无声地去睡下了，他再看了一会儿后，觉得亮着灯光，会影响他们睡觉。就收起书，将它放入半桌的抽屉里，脱去衣服熄了灯后，就向床上倒头睡下。顺手将书放在床头里侧，将已经补过好几处洞的旧毯子，往身上一盖便倒头睡下了。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此时，成德虽然在床上睡了好一会儿，但全无睡意，只是闭着双眼假寐着。他被书君的无休止的纠缠，弄得心烦意乱，左右为难。他明知一个小伙子向一个大姑娘替朋友说合这种事，是极不妥当的。更何况自己没有找过对象，年轻轻地怎么向仁花开口得了？可是，不去说又如何向书君交代呢？成德设想着要找一个适当的机会，只有在仁花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可以向她说这件事。不过，即使找到机会，第一句话应该如何讲呢？是不是说：书君托我转达他向你的心事？仁花听了这句话，会不会惹恼了她？她是早已知道书君痴着心追她的，成德也明知仁花烦书君。可是，成德还要硬着头皮去撞墙，你说愚蠢不愚蠢？不过，受人之托，不愚蠢又怎么办？他是不是在做傻事了？傻事肯定是傻事。他傻傻地去向仁花说这事，仁花会怎么对待他呢？她会骂他吗？成德在预计着各种使他难堪的场面。可以断定，在仁花面前一提起使她嫌恶的书君，他成德肯定没好果子吃。这造成的后果，会不会使他不堪设想呢？仁花会看轻他吗？以后会不理他吗？成德在反复地考虑，可是，这次只得为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了。任凭仁花怎样对待他，他成德也只好“拼得一身剐”，别无他法。装成死猪模样，让仁花拿开水，想怎么烫就怎么烫。成德想到这里，反倒安心起来。对，一切听天由命，顾不得许多了，随它去。这个“随它去”，使得成德睡了过去。
第十章 （1）[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