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刚走近队屋门时,望过去,保管员正在关门上锁。书君连忙喊:“别关,别关,还有我呢。”保管员正在锁门,听到喊声,回头一看,见是书君。就没好气地说:“做起集体活,就拖在后面。干起私人活来,就冲在前面。怎么?昨天干私活尽夜干啦?”书君也没和他计较,他自知今天理短,就让他唠叨几句吧。人家把持着“铁将军”,手中有权。对书君来说,这就是:有权的幸福,无权的痛苦。他今天该受此痛苦了,谁叫你书君没权?我书君是大丈夫,不和这种小人计较,他算什么?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平日里连仓库中收归领出的账都记不顺,一拿起笔来就颤颤地抖,天生是个捏锄头柄的料子。却还要像煞有介事地,在前胸的小袋中,插上一支钢笔,在人家眼前晃来晃去地炫耀。好像钢笔套子上那个发亮的小扣子,是一等功勋章似的。呸,你这种无知无识的无名鼠辈,在我书君眼中,不过是一只看家狗而已,狗仗人势地威严什么?在我面前唠唠叨叨地,只不过是闲狗贱叫罢了,犯不着来听你。书君在肚子里自己说着自己听,一边走进仓库内,拿出了一双箩筐。他把箩筐的绳子系好,套上了扁担,又把山锄放在身后的那只箩筐内。将扁担挑在右肩上,左手捏着“躲柱”,准备在山上走上坡路时,可用躲柱扶持着。这样,走起羊肠小道来,就轻巧沉稳得多了。
书君挑着空箩筐,快步地向山脚赶过去。远远望去,上山的羊肠道上,已经有自己生产队的男男女女蜿蜒其中。因为是上坡路,上山的队伍在慢慢地蠕动着。书君急急地赶到山脚下,喘着气忙忙地登上了上山的路。翻过几个山冈,绕过几弯山坳后,就赶到了种红薯的山地边。这时,全队的男女都坐在红薯地边歇着缓缓气。书君也喘着粗气,将箩筐放在一旁,一屁股往红薯地里坐了下去。歇过一阵后,福生队长带头站了起来。於是,大家也都站起来,准备干活了。红薯地是在山冈的两侧,顺着山势,一块一块有大有小地分布着。
大家就分散开来,大的地块人多一点,小的地块人少一点。老年人和半劳动力的男孩子,先割去红薯藤。正劳力就开始用山锄挖红薯,妇女就将挖起的红薯从茎上摘下来,去掉沾在红薯上的泥。然后,把红薯装进箩筐中。每个挖红薯的男劳力后面,就有两三个摘红薯的妇女跟着。成德拿着山锄和箩筐,来到山冈下面一些的那块红薯地里。他知道,这块地的红薯,不大有人喜欢来挖的。因为,地在山冈的下面,挖好的红薯担子,要从下面的地中,挑上山冈上的路边。一担红薯起码有一百七八十斤,乃至二百多斤重。这样的重担,要从下面挑上山冈,是很费力的事。可是,总得有人去挖,总得有人把挖起的红薯挑上来。福生队长下去了,凡是艰苦的活,当队长的要带头干,才对社员有号召力。成德也到了下面地里,几个半劳力的男孩子就下来割红薯藤,他们走山路,上窜下跳地毫不在乎,让老年人留在上面的地里割方便些。在干活时,照顾年纪大些的人,是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对年轻人来说,都很自觉。
第十一章 (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