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德知道，她们今天把他当作话靶，拿他开心。就笑呵呵地说：“你们这班人，今天扁担不压在肩上，骨头就松了。前几天挖红薯，人人要从山上挑一担红薯回来，那时，个个挑得连气都喘不及，看你们还有谁能笑得出来。你们今天笑畅，明天队长说要收割晚稻了。我看你们不累个半死，也笑不得今天这样有力了。”“你说我们骨头松，我说你的骨头犯贱，大家快来打贱骨头。”成德一听，就知道这些女人要向他开火了，她们向来是这样闹惯的。便赶忙双手扶住了头，嘻嘻地笑着，低着头从她们的中间穿进了队屋里面。当然，他扶着头的手背上，肩胛上，后背上，倒被轻得掸尘似的手掌，拍了好几下。
成德在屋内红薯堆前站停，笑着向门外的女人们说：“我猜得到的，你们哪几个人打过我。”“你猜着怎么啦？你想把我们怎样？下次你说我们骨头松的话，我们照样打你，你还想把我们吃下肚？”正笑闹之间，屋内的茂林叔，已经将排次序的阄做好了，每户撮一颗纸团团。他大声地向屋外说：“阄做好啦，我报一户名字，就进来撮一颗阄。”接着，他就报名。每报一户，户主就进去撮出一粒小纸团，把纸团摊开了，上边写着是某某号，茂林叔就在他的户名旁写上某某号。就这样，等小纸团撮完了，各户分红薯的先后次序也排好了。成德和长发的任务是，把红薯用畚箕装上，倒进各户的箩筐中。保管员掌秤，茂林叔记账算账。他戴着老花镜，一手把算珠拨得笃笃地响，口中不断喊着数字。只因为，这许多女人，说话声和笑闹声不停，十分嘈杂。所以，掌秤的和管账的，必须大着声喊数字，颇有些费力气。.
成德和长发只管将红薯，用畚箕盛起，倒入各户的空箩之中。不一会儿，轮到了书君他家。书君出工去了，他母亲已经把一双空箩拿来。成德把空箩盛满了，照账上的数量过了秤，刚好一担。成德便系好箩绳，将书君家的一担红薯，挑出屋外，在院中的空处歇好了。然后，对书君他娘说：“婶婶，你回去吧，书君收工回来后，叫他来队屋把红薯挑回家好了。”书君他娘很客气地对成德说：“成德，今天多亏了你，要不然，这么重一担红薯，叫我不知怎么办才好呢。”“这是应该的，即使我不在，别人也会帮你的，你放心回去好了。”成德一边说一边从女人群中穿进了屋内，继续去分红薯。
挖了几天红薯，这么一大堆，确实够成德和长发两人搬弄的。随着红薯堆的缩小，女人也逐渐减少了。她们将自己分来的红薯，往家里挑。人口多的大户，要分几次才能挑回家中。仁花她家的号，在全队的末几户人家内。待轮到她家时，队屋内已经剩下寥寥几人了。这时，灿花和成业都各挑着一双大畚箕来了。仁花问成业：“你们放牛回来啦？”“回来啦，到家见红薯还未分回来，我就来分挑一些回去。这不，半路上碰到灿花也来啦。”说话间，仁花家轮到了。她家数字有三百五十多斤可分。灿花挑了一大畚箕担，约有六十多斤。另外分开两担挑，各有一百四十多斤一担。仁花家只有一双箩筐，成德说：“拿我家那双箩筐先盛一盛，待挑回
第十二章 （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