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成业想起了祥发，便问灿花：“祥发还没来？”灿花用牛鞭指着来处的大路上说：“那不就是他来了，像根茅草粘在牛背上，摇来晃去地。”成业和春燕向来处望去，果然是祥发骑在大水牛背上，一摇一晃悠闲自得地来了。成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幅“老子出关图”。当初读书时看到这幅写意水墨画时，着实被它吸引住了。画中的那个老子，一副超凡脱俗的悠闲神情，不是就在眼前变活了吗？不同的是，祥发下巴没有胡子，身上穿的不是宽袖大袍，手中拿的是牛鞭，不是尘拂而已。成业正在浮想着，却听到祥发在向他们喊：“喂，你们都来得这么早，怎么不等我一会儿？”只听得灿花向他笑骂说：“明知今天牛要耕种麦的田，你却死在床上懒睡。出了门还要慢吞吞地，自己肚子撑饱了，却要牛饿着肚子驮着你，只顾坐在它背上逍遥快活。两头大水牛叫你管，遇上你这个活宝，真是它们的晦气。”祥发也不示弱，冲着灿花大声地说：“你也别自充好佬，凭你只早了这么一丁点时间，你的牛就吃饱啦？现在田塍上的草，老得像柴梗，啃起来还不知够不够塞你两头牛的牙缝。还不如待会儿要凭力气，去挑红薯藤来喂它。”成业和春燕只管笑着，听他俩人斗嘴。
此时，田畈中牛也多起来，人也多起来。说话声，笑骂声，吆喝声连成一片，打破了清晨旷野的宁静。成业他们队的男男女女，在福生队长的带领下，也到了田边。他们走到田塍旁，都放下了肩上扛着的农具，有的一屁股就坐在田塍上，等队长分工。耕田的人有六个，都是年纪稍大一点的，算是“老农民”吧。他们都把锄头柄挑着的，犁，耙之类的农具放了下来。有几个就从腰间系着的刀篓子内，拿出了旱烟杆，向烟锅内装上旱烟。然后，用火柴点了火，咝地吸上一长口后，接着两个鼻孔中就会徐徐地袅出淡淡的烟雾。看上去非常的快活和享受，可惜成业从未体验过这种乐趣，只觉得是呛人的味冲鼻而来，他不由自主地向一旁避了几步。后装上烟的人，就去向已经在吸的烟锅上对了一个火。这样，可以省下一根火柴。稍年轻的吸烟很少用旱烟杆，他们吸的是卷烟。不过,是最低价的那种叫“大红鹰”的烟，一毛三分钱一包。福生队长已经点名分工，各人就拿着自己的工具散了开来。几个耕田的也叫唤祥发他们，把牛赶过来。成业也走过去，把正在啃草的大黄牛，牵过来交给生全叔。这个生全叔，他就是”长婆”的丈夫。生全叔四十多岁，身板矮而结实，和老婆正好一长一矮，对比鲜明。恰如一百零八将中的“一丈青”和“矮脚虎”。成业现在已经和队里的人渐渐熟悉起来了，想起书中的人物，和现实中的人，能对得上号，心中也颇为滑稽。.
这时，祥发向成业喊：“成业，回去割红薯藤去。待会牛歇下时要吃的。”成业“唷”地应了一声，忙去将小黄牛拴到田边的桑树地里，把牛绳在树杆上系牢了，然后，跑了出来。成业四人紧步回到村里，各人去家中拿柴刀、柴杠之类的工具，并约好在山脚下等齐。待成业拿工具出了
第十三章 （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