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的《千风》,字体俊秀而隽永。我下意识的摸出一支笔来,从床头柜上撕下一张纸,迅速将其抄写了下来。在北京古城墙外的深夜,静谧的酒店房间里,暗黄的灯光下,我戴上眼镜,精神抖擞地将那张纸摊在床头,忍不住一字一眼地朗读起来:
请不要伫立在我坟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没有沉睡不醒
化为千风,我已化身为千缕微风,翱翔在无限宽广的天空里
秋天化身为阳光照射在田地间,冬天化身为白雪绽放钻石光芒
晨曦升起时,幻化为飞鸟轻声唤醒你;夜幕低垂时,幻化为星辰温柔守护你
请不要伫立在我坟前哭泣,我不在那里我没有离开人间
化为千风,我已化身为千缕微风,翱翔在无限宽广的天空里
一瞬间,思绪万千。中学课本上读过归有光的诗文:“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也曾拜读冒辟疆为董小宛写下过的这样的句子,“每冥痛沉思姬之一生,与偕姬九年光景,一齐涌心塞眼,虽有吞鸟梦花之心手,莫能追述!”……
忽然想起许多年前,想起我的青春时代,想起那个死去已久的女孩子林婉儿。那个湿雨纷飞的秋季,我逗留在北方的异地孤乡,在北方广袤的大地上,一个名叫静海县的孤独旅馆里,幻现在记忆里,像一个魔咒。
小坐的深夜,游走在冥思间,偶有回思,一个隐藏在心底久已的人物影像,终于逐渐浮出水面来,开始永无停息的跳跃在我的心头。仿如一对肆意交缠的水蛇,仿如一地明亮的水月光,游弋潜伏在你我的往事里,马不停蹄地地走进了最初的记忆。
一个人,如果他有记忆,那么这扇记忆之门将会在什么时候,又以怎样的方式去打开呢?如若人生真有所谓时光倒流的洞门,我愿就此将青春年华付之东流,换回哪怕片时片刻的往日梦境,再不愿归来。然此去多年,我不停地不悔地辗转努力,时至今日,我都还没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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