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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张谅这段爱情而言,我其实也曾发表过一些真知灼见。简单了说,虽然人家柳柳是倒追张谅,但可别得意忘形。如今在国内在碎城,虽说两人同龄,对世界的认知也相差无几,柳柳对他也百依百顺。但出国之后西方开放的社会观念,和两人所接触的不同的社会环境与人际关系,此类种种导致的思想、观念、人生观、社会观方面的迥异,即使将来假使真有那么一天,两人结婚了,但仍旧难保这感情能长久。
      爱情给当事人所带来的美好体验和承诺,外人通常的反应是祝福,而非负面的评价。我们倒是没有和张谅说起过自己的想法,免得他心下不快,以为我们嫉妒他才这样看衰。但值得庆幸的是,虽然远隔万里重洋,凭着电脑和一根电话线相连,出乎我们预料之外的是,张谅与柳柳的恋情竟然也苟延残喘了两年。两年时间,对于一对半年难见一面的跨国情人而言,这考验来得似乎太严峻了。
      张谅离校那天,吕定不知去了哪里,电话打了无数次也没人接。当初送梁大生远行北京之时,我们是一行三人送他一个。如今张谅离开,却只剩下我一个了。不知道当我离开这地方,是否还会有人送我一程。想到此,我的心却忽然宁帖了。环顾四周,忽然发现,石楠楠还在我身边,也总算是一件安慰的事情了。
      那是个不错的下午,天色出奇的好。我送张谅出了603宿舍的铁门,帮他提着行李送他下楼,一直送到碎城大学南园的北门外。在北门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彼此挥了挥手,没有深情几许,只有落寞的神色,张谅头也不回地踏上149公车,消失在2008年的青春纪念里,寻不得。
      其实未离校前,告别的话,当初我们四人都还在之时,彼此就演练过多次离别的场景。彼此说得最多的是“苟富贵勿相忘”,兄弟一场祈愿未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煽情的话也说了一些,大意是也许多年以后,我们终将还会再见,届时再续往日情。但话说回来,谁又知道等到再见那一天,又会是何年何月了呢?
      张谅扬起背包笑着向我挥手的时候,落寞的笑容里夹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壮。那表情让我突然觉得人生真是无常。春秋寒暑,人生中最重要的青年时代,弹指一挥间,那么长却又那么短。长到有时候让你度日如年,而在告别时,你又才感到它的短促,短到让你呼吸压抑。
      在杭州古城落脚后,张谅在郊外租了一个简易的住处,开始温习功课,为雅思考试做全速冲刺。其实全速冲刺已经演练过很多遍了,自从国考失败以后,张谅就投入了战斗,偃旗息鼓一段时间后,就血量满分复活。
      远离了青春的象牙塔,为了心中的美少女战士,张谅的生活开始步入某种形式上的正轨。每天最重要的事是读英文背英文写英文,然后在电话里和柳柳说几句蹩脚英文,像什么“goodbye!”、“howareyou?”云云,都是初中年代就耳熟能详的句子,可惜功力却越来越差矣。
      剩下来的事就是数着指头开始算计形如流水的光阴,过着一贫如洗甚至清贫的日子。对张谅而言,此来杭州,有点像归隐山林,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做练习题听英文广播,索然无味,却又无可奈何。
      今天要背几个单词,明天要做几套模拟卷,距离正式开考的时间还有几周,有时候思想神游之时,张谅忽然会有种又穿越回了高中的感觉。当然最重要的是,掰着脚趾头数数柳柳离开自己多久了……等等一系列看似白痴,却又真实得无可逃避的问题,往来复加地绕在心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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