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公公”的声音,地回复了一声“嗻,陈贵人”,愉快地收起手机,踩着小碎步,悠闲地向北园东门走过去。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四十分钟过去了,林娃儿和陈佳美连个影子也没有,应该说是连个鬼影都没有。
电话打过去毫无反应,短信发过去石沉大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突然一种巨大的不详感猝然爬上心头。我从操场走到东门,东门折回食堂,食堂返回东门,除了望眼欲穿什么也不能。半个小时前,我刚刚还骂过她,人机不能分离,刚刚说过的话,就给我忘了。一想到这,气就不打一处来,但电话接不通这火气向谁发呢。
我在东门里的一张石椅上坐下来,这里正是梁大生当年大声朗读过“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的那张石椅。点燃一根烟猛烈地将浓烈的烟吞咽下去,脑海里思量着她们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说好的半个小时后回来的人,为什么现在却凭空消失了?
如果不是我对时间的感应出了问题,也许他们就正在回来的车上,也许正一起疯疯癫癫地走在路上,手机放到了包里没听到罢。但还有一种可能,是不是他们吃完饭,原本打车回来,但最后却选择了步行回来呢。原因太多了,比如现在车子不好打,路上太拥堵,这都是可能的原因。但是请告诉我,为什么电话一个都打不通?
不行了,等待让我快要发疯了,我决定去找她。一个小时前,在电话里林婉儿只说是在四牌楼吃饭,没说具体在哪个酒店。四牌楼是地名,得名于十字路口建设的四座大楼,因是碎城最早的代表性建筑,故得名。南京也有四牌楼,与此不同。
三孝口与四牌楼比邻。四年后,我曾好几次陪蓝唯爱前往的那个叫百大cbd的中央购物广场,就坐落在四牌楼的以西位置。只是多年后,三孝口依旧是我记忆中的三孝口,但四牌楼却早已成为我记忆中的恶魔之地,以及那个坐落在其中“明日君再来”酒店。
出了北园东门,我在合作化路上拦了一辆出租直奔四牌楼。在车上,我继续拨打林婉儿和陈美佳的手机,全是忙音,嘟嘟嘟的声音犹如恶灵萦绕在耳边,像世界进入了休眠状态。风声在耳边呼啸,我在心底诅咒,为什么会这样?
我有过这种经验,如果一个人不想接你的电话,她一般会选择这样几种方式拒绝你:接通电话便挂断,将电话调成静音,拉黑打不进来,或直接关机。第一种没有可能,因为我打了无数遍电话,从没有一次是打通了被挂断的,包括陈佳美的。
第二种也没有可能,这个我早就和林婉儿说过,任何时候不能把手机调成静音,必须保证我随时能找到她。即使有,一个小时前我也提醒过她,演出结束了,肯定把手机调回正常模式了。第三种第四种不用讨论了,更没可能。
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打通了对方的电话,反正不管怎样就是有一个原因,直接导致她没有接。我深呼吸了一下,想,也许是我自己大题小做了,世间的事,原本就有无数种可能,也许单单就有一种可能,是我没有想到的,它偏偏就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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