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庵里,迎面碰到一个尼姑,她正在打扫院子。叶妈妈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叶芙。
叶妈妈眼一红,她忍了忍,改了笑脸奔上前说:.c66c
“小芙,把扫把给我,妈妈帮你扫一阵,你休息一下吧。”说着就去拿叶芙手中的扫把。
叶芙赶紧偏转身子,竖起一只手掌道:
“阿弥妥佛!贫尼怎敢有劳施主。本人法号‘惠仙,叫我惠仙就好。”说完继续低头扫地。
“什么?你叫妈妈什么?施主?我是施主?天啊!我是你妈妈!我是你妈妈!这孩子,真的失忆了?”叶妈妈说着说着便哭起来,她最伤心的就是女儿不叫她妈妈,叫她什么施主。
叶芙的师傅普世大师从里屋走出来,见此情景双手合十先对叶妈妈说了句“阿弥妥佛!”就对叶芙说:
“惠仙,萌戒师太叫你,扫完这一块地,你先去她那一下吧。”然后转过身对叶妈妈说:
“这位施主,有事可先与贫尼谈,惠仙那我们可转话给她。”
叶妈妈抹去一把眼泪,悲痛地说:“师傅啊,求求您帮我说说我女儿吧,只要她还俗,别的我并不计较,我们还和过去一样好好地生活过日子。”
普世大师竖起右手:
“阿弥妥佛。施主的意思贫尼明白,可是惠仙的事由她自己作主,如果她自己不愿意还俗,其他人说也没用。你是她的妈妈都说服不了她,我们也不想拂了她的意。她与我佛有缘,你就依了我佛的意吧。”
叶芙扫完地,去见萌戒师太去了。
“小芙,等一下,等等妈妈。”叶妈妈刚要跟着女儿去,被一旁的普世大师挡住:
“阿弥妥佛。女施主请留步,佛法圣地,闲人不可妄行。今日就到此为止罢。”
她是准备了要打长久之仗的,当然不想胡搅蛮缠,这样把师傅得罪了,下回、下下回就不好办事了,于是,叶妈妈顺着台阶就下。
开始,连着几日叶妈妈都碰着软钉子,但她不怨也不恼也不与人争辩,只说自己想说要说的话,说完便住嘴,不唠叨重复。
只要不下雨,她就上庵里来看女儿。不定时地上山、下山。
再后来,她也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坐上一会,看上一会。
有时候,她能够看到女儿“惠仙”,她一脸平静,专注地做佛法之事;有时她又会借故回避,匆匆间,留给她一个影子。
她就想,也许她并不是回避,是真的有事呢?
反正自己已经退休,正闲着没事干,现在也算是有一样大事干着罢。
叶母还真是个有恒久心的人,大老远地赶了来,就是看一眼惠仙的背影子也心甘情愿地满足。
现在,通常她悄悄地来了,然后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庵内院落的一处石凳子上,在那里刚好可以看见尼姑们的活动与进出往来。
她一来就坐在那个地方,头稍稍往左侧,盯着里面的尼姑的过往,从她们的举止上辨别着哪个是自己的女儿。
她想,既然她不想与我说话,那就不说吧;既然她不想见我,那就不见吧;这都没关系!重要的是我来看她,就只是看。看看还不行吗?没有这个道理吧。
当然,叶妈妈是凡人,看着看着她又会想起女儿小时候的事。
女儿小候是多么地可爱啊,长得漂亮又甜美,可是好强的妈妈总是让女儿上这个兴趣班上那个兴趣班、学这个学那个。
不到两岁的她开始认字,看图说话讲故事,四岁学国画,六岁学书法,八岁学游泳,九岁学小提琴、舞蹈、节目主持人等等,从幼儿开始一直学到初中毕业。
也许是对她过于严厉,也许是自己盼女成凤心切,也许是自己的不成功让她把自己的理想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吧,她对孩子特别地苛刻,严厉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太不近人情。
是自己对孩子的冷漠严酷让孩子感受不到温暖从而也变得如此地冷漠而无视她们的母女之情吗?
是吗?
可是,她为什么对欧铭又是如此地痴情?生身父母怎么会不如一个理想爱人?
怎么会?
回想女儿的成长历程,总感觉自己并没做错什么,总感觉自己并非是无情冷酷的母亲,总感觉女儿也并非无情。对,她或许就是一时糊涂,钻进了一个牛角尖?怎么这个牛角尖这么难出来呢?
叶妈妈想着这些事,也一边作着心理忏悔。
时间就这么地来了走,走了来。
一年很快过去。
惠仙似乎变成了枯木,似乎对几乎每天都悄悄来、默默坐、静静看的母亲了无牵挂。
可是,叶妈妈突然有一天发现她原先坐着的位置摆着一把木椅子,她的心“呼”地一下又热了起来。
她想不管这把椅子是不是叶芙放的,但总归有人体贴、关心、爱护她。就是这把椅子,再一次坚定了她的信念。
叶妈妈时常地来,有时候还不忘记给尼姑庵的师父们捎带些小礼物:玉米、红薯或芋头……一次几斤,拿着手不觉重就行,她想礼物虽小,也算是她的一点诚意吧。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就是枯木也有逢春的那一天,叶妈妈相信会有这一天。
又是一个清风爽朗的周末,庵里像往时一样聚了不少人。
人们听说庵里来了一位年轻漂亮的尼姑,是一个植物学博士,因为感情问题出了家。
猎奇是常人的习性。
有人几百公里、几十公里地从外地赶来,只为一睹漂亮博士尼姑的芳容。
尼姑庵的香火似乎是越来越旺盛了。
不愧
第二十七章 佛门与红尘的距离(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