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日子,欧铭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因为红毛的产期越来越临近了。当初发觉红毛怀孕时心头也曾有过喜悦。
但那仅仅是高兴一时罢,伴随而来的却是越来越多的忧虑与惧怕。c66c
能不忧虑吗?
如果他真的要一辈子与红毛在一起,那也就没了这个顾忌。
能心甘情愿地与野人呆一辈子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是要走的,只要有机会,有足够的把握,他还是要走,他要离开野人山。
可是有了孩子,他还能像自己曾经希望的那样把与野人的事完完全全毫无顾忌地公之于众吗?
他还能告诉郑教授快快带人前来捉拿活标本吗?
怎么样也是自己的孩子!他怎么能够将自己的孩子送去研究所里做实验标本?如果说他还在尽可能地让红毛成为研究所的活标本而努力的话。
能不惧怕吗?
虽然他与红毛在一起可以理直气壮地说那是为了科学与研究野人而献身。
可是孩子的存在说明的仅仅是他为科学而牺牲吗?
恐怕不会是这么简单。
世人的想像力是丰富的,他们会怎么想他与野人在一起的日子?什么污泥浊水都可能向他泼来的,单单就那口水唾液都可以把他给淹死。
即使他真的够坚强、够勇敢、够忍耐,受得了世俗可能泼给他的臭大粪,但他与野人的孩子怎么办?让他小小年纪就承受他不该承受的吗?让他从小就生活在动物园里,成为供世人观瞻的动物吗?
他怎能愿意!
纵使是个野人孩子,他都不愿意。
想到这些,他愁肠百结,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现在才知道,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当初所想的那么单纯。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附,古人的话才是真理!
这些日子,红毛倒是特别勤快,可能意识到自己就要产仔了吧。每天天一亮就起床,出了门直到太阳偏西了才回来。
不知她去哪采摘到这么多的野果子、小蘑菇,有干的,有新鲜的;还猎获了一头野猪和几只野兔;搬来几捆干茅草,打来一挑挑干柴,就连水也预备好了。
外面的石洞里,用泥巴石头砌了三个大水缸,这是欧铭与红毛近期的杰作。
因为野人取水路远,欧铭帮红毛出了这个主意。
红毛很快弄来石头与泥土,和着水再加入一些红毛弄来的不知名的树胶,很快就完成了水缸的制作。
泥巴与石头混和着水与树胶干结后质地很坚硬,也不渗水。
它们现在都派上了用场,一一盛满了水,够他们俩用十天半月的。红毛生产需要休息半个月左右,这些水就是备着那个时候用的。
三个水缸犹如三面圆镜。借着光,站在一定的角度,它们就像三面大大的圆镜。
藉此,欧铭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
当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的与野人十分相像时,不由一阵酸楚,转而又一阵无奈。
再想想现在的自己,毕竟还活着、而且身体还很强壮,心里又稍稍有了安慰,叹息一声“当今的克罗塞”。
世人相信否?
经过上次的试探,红毛准许欧铭每天吃完中饭后在洞外散步活动,当然,红毛得呆在他的旁边。
中午太阳通常比较大,他可以借此晒足太阳,活动筋骨,练习他的拳击基本功。
欧铭很是留意周边的景物,至今也没发现近处有水,不知道红毛是从哪个地方打来的水。
凭肉眼察看,附近尽是树木森林与岩石,并不见水,也没听见水响。
不过既然红毛能打水进洞,说明这里还是有水的,只是水离这儿远。欧铭早留意到,红毛每打一次水都要用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
他想不明白,野人为什么要居住在离水这么远的地方,这不符合人类的习惯。水是生命之源,依山傍水而居是赖以生存的必要条件,野人相悖是为什么?他们害怕?害怕动物、人类?看来是后者居多。
这日一早,欧铭还在睡觉,突然被一阵痛苦的呻吟吵醒,他立即睁开眼睛,“呼”地一下站起来。
只见红毛自己扒拉着一堆茅草已睡到另一个角落,她双手捂在硕大无比的肚子上。
可能是肚子疼得厉害,红毛的脸可怕地扭曲着,浑身颤抖不止,那副痛苦的表情既让人恐怖又令人可怜。
以往,红毛在欧铭面前多是笑嘻嘻的,现在却大张着嘴喘着粗气,脸歪过一边,身子焦躁不安地转过来又转过去,汗水把毛发几乎湿透,时不时地发出阵阵悲鸣与惨叫。
那神情就像一个将生产的妇人,痛得无法忍受了才“呜呜”地发出阵阵悲戚戚的呻吟。
看着红毛的痛苦状,欧铭没感觉有什么同苦同悲的情感。
从心里讲他是厌恶她的。
他和她在一起是被迫的,他是被她抓来的,如果不是整天被关着守着,欧铭早就逃跑了。
只是红毛似乎并不跟他计较,好像只要有他在她的身边她就知足了。
至于他是恨她的怨她的她并不在意,或者说她本知道他是不情愿的不自愿的,但
第三十章 人猿兽?(一)[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