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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霉味混着馊掉的饭菜气息在景家老宅的青砖缝里发酵,暮色从斑驳的窗棂钻进来,在剥落的墙皮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景母攥着的手机,粗胖指节因用力而泛光,屏幕上 “小川” 二字的未接记录已经累积到十七个。“都是你个老东西!” 她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向八仙桌,塑料外壳崩裂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的燕子,“现在好了,亲生儿子把我们当瘟疫躲!”
     景父抄起桌上的搪瓷缸,浑浊的茶汤泼在开裂的地砖上,褐色水痕蜿蜒着漫过 “福” 字年画脱落的边角。“放屁!” 他脖颈暴起青筋,活像案板上挣扎的鲶鱼,“要不是你去年撺掇着把南柯娘俩扫地出门,景川能一年不踏进这个家门?你看看你那副尖酸样,哪个媳妇受得了?”
     景母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抄起板凳上的毛线球砸过去。褪色的腈纶线团在地上滚出凌乱的弧线,缠住了景父的布鞋。“我尖酸?我伺候你们景家老小几十年,落下一身病根!” 她踉跄着扑向丈夫,肥胖的手指直戳对方胸口,“你倒好,现在嫌我是累赘了?当初要不是我娘家陪嫁那么多,你们景家早喝西北风去了!还辈辈当官,有什么用?清官能吃饱?”
     两人扭打间撞倒了墙角的腌菜缸,褐色的卤汁混着发霉的姜片在地上蔓延,刺鼻的酸臭味熏得人睁不开眼。景父揪住老伴稀疏的白发,将她狠狠抵在土灶上,铁锅被撞得叮当乱响:“你还有脸提陪嫁?要不是你天天在儿子耳边吹耳边风,让他给你弟弟投资贷款,景川能投资失败?现在倒好,债务还不上,人也不知道哪去了!”
     “松开!你个老畜生!” 景母的指甲在丈夫手背上抓出三道血痕,突然瘫坐在湿漉漉的腌菜卤里,拍打着膝盖嚎啕大哭,“我命苦啊!当年跟着你吃糠咽菜,现在老了老了被儿子嫌弃!这日子还不如死了干净!” 她抓起地上的碎瓷片往手腕比划,景父脸色骤变,一把夺过瓷片摔在地上。
     争吵声惊动了隔壁的王婶,她扒着半开的铁门探头张望。景母见状突然冲过去,肥嘟嘟的手死死攥住门框:“大妹子评评理!景家这是要逼死我啊!南柯那个狐狸精,天天在景川耳边嚼舌根,现在连孙子都不让我们见!”
     王婶讪笑着往后缩了缩,围裙擦了擦手:“哎哟老姐姐,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 话音未落,景父抄起门后的竹扫帚冲出来,扫帚枝桠扫过王婶的肩头:“少在这儿瞎掺和!都是你们这些长舌妇,把家事传得满城风雨!” 王婶吓得尖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远了。
     夜幕彻底降临,老宅里唯一的白炽灯在争吵中被打碎,景母摸黑又拨了通电话。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她扭曲的脸,听筒里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她突然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喊道:“景川!你个没良心的!我生你养你三十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
     景父瘫坐在八仙桌前,就着月光灌下一口散酒,酒液顺着嘴角滴在褪色的中山装上。“别打了,他那群朋友早把我们拉黑了。”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上周老李头儿子碰到我,说南柯带着孩子一直在上海以后不打算回来了……”
     “真是个贱蹄子!” 景母抓起桌上的剪刀,对着墙上的全家福狠狠刺去,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南柯就是个破坏家庭的狐狸精!” 她掏出老年机,手指颤抖着翻出通讯录,给景川所有能叫上名字的朋友打去电话:“南柯这个毒妇,害得景川不认爹娘,我找大家评评理!”
     然而打出去的电话只有零星几人接通,便找借口匆匆挂断。初中同学

第96章 低压的景家人[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