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霜花还挂在窗棂上，王谦就提着一条鹿腿和剩下的熊肉出了门。
于子明在路口等他，手里拎着两瓶从家里顺的34;北大仓34;。
34;够意思啊。34;王谦掂了掂酒瓶，34;你爹知道不？34;
于子明咧嘴一笑：34;给他留了半瓶。34;
两人踩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往刘大脑袋家走。
屯子里的烟囱陆续冒出炊烟，空气中飘着柴火和早饭的香味。
大黄跟在后面，时不时去嗅王谦手里的鹿腿。
34;说好了啊，34;王谦叮嘱，34;先还枪，再说借的事。刘叔那人吃软不吃硬。34;
于子明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34;听说刘玉兰她娘走得早，是老刘一手带大的。34;
王谦瞥了他一眼：34;打听这么清楚干啥？34;
34;就...就随便问问。34;于子明耳根子突然红了。
刘家院子静悄悄的，只有灶房冒着烟。王谦刚推开栅栏门，黑狗就从窝里蹿出来，看见是大黄才没叫唤。
34;刘叔！34;王谦在院中喊了一嗓子。
门帘一掀，刘大脑袋拄着拐杖走出来，左腿空荡荡的裤管随风摆动。
他眯眼看清来人，脸色缓和了些：34;来还枪？34;
34;哎。34;王谦恭敬地递上油布包着的34;水连珠34;，34;多谢刘叔，除了那头熊，又打着三头鹿。34;
刘大脑袋接过枪，熟练地检查枪管和撞针，满意地点点头：34;保养得不错。34;他瞥见两人手里的东西，34;这是干啥？34;
34;一点心意。34;于子明赶紧举起酒和肉，34;鹿腿刚分的，熊肉是前天的。34;
刘大脑袋摆摆手：34;拿回去，我不要。34;
34;刘叔...34;王谦还想劝说。
34;枪也还了，回吧。34;刘大脑袋转身就要进屋。
王谦赶紧上前一步：34;那个...刘叔，枪能不能再借几天？我们买了子弹...34;
34;不行！34;刘大脑袋猛地转身，拐杖重重杵在地上，34;上次破例借你们，已经是看在你们为屯里除害的面子上。34;
于子明赔着笑：34;刘叔，我们再打点好东西，肯定...34;
34;少来这套！34;刘大脑袋瞪着眼，34;枪是老爷子留下的，谁也不借！34;
屋里传来轻微的响动，窗帘缝隙间似乎有双眼睛在偷看。
王谦猜是刘玉兰，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34;刘叔，34;他做最后的努力，34;您看这样行不，我们打的东西分您三成...34;
34;滚蛋！34;刘大脑袋突然暴怒，34;当我是什么？租枪的？34;
他挥舞着拐杖，34;再啰嗦我找你们爹说道说道！34;
两人灰溜溜地退出院子。
于子明垂头丧气地拎着没送出去的礼，嘴里嘟囔：34;倔老头...34;
王谦也郁闷。
三头鹿的喜悦还没散，就被浇了盆冷水。
没有枪，怎么打猎？
怎么攒钱买五六半？
他们闷头走了百来米，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34;明子哥！谦子哥！等等！34;
两人回头，看见刘玉兰气喘吁吁地追来。
小姑娘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棉袄，辫子跑得散了一半，脸蛋冻得通红。
34;玉兰？34;于子明眼睛一亮，34;你爹改主意了？34;
刘玉兰摇摇头，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压低声音：34;我能帮你们借到枪。34;
34;啥？34;王谦怀疑自己听错了。
34;但我有个条件。34;刘玉兰咬着嘴唇，手指绞着衣角，34;你们得带我进一次山。34;
于子明瞪大眼睛：34;你？打猎？34;
34;我能行！34;刘玉兰挺起瘦小的胸膛，34;我跟我爹学过打枪，还会下套子。34;
王谦皱眉。
带个姑娘进山不是闹着玩的，何况是刘大脑袋的闺女。
但枪的诱惑太大了...
34;你咋帮我们借枪？34;他谨慎地问。
刘玉兰眼睛亮晶晶的：34;我爹每月初五都去县里看腿，一去就是一整天。他枪藏炕洞里，我知道怎么拿。34;
于子明倒吸一口凉气：34;你偷你爹的枪？34;
34;是借！34;刘玉兰纠正道，34;你们用完我还回去，他不知道。34;
王谦心里天人交战。这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
但想到那把梦寐以求的五六半，没有枪怎么攒够一千二？
34;就一次？34;他确认道。
34;就一次！3
第15章 玉兰的条件[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