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医务室泛着碘伏的味道，老杨正把药片碾成粉末装进维生素瓶。铁皮柜突然被敲响三声，周主任的鳄鱼皮鞋尖已经抵在门缝里。
34;老杨还在加班？34;周主任的貂绒大衣扫过门框，带进一股冷风。他左手盘着蜜蜡手串，右手捏着份《安全生产月报表》，目光在三人脸上来回扫射。
坤子把安全帽往头上一扣：34;周主任，我该去车库值夜班了。34;他贴着墙根往外挪，工作证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
小王按着太阳穴起身：34;我来补交病假材料。34;他故意把薄立医院的药盒露出口袋一角，34;头疼得实在扛不住。34;
老杨的咳嗽声适时响起，痰盂里泛起血沫。周主任用报表卷成的纸筒挑起药盒：34;市立医院不是更好？薄立的药...34;他突然俯身，蜜蜡串珠擦着小王手背，34;可别吃错了。34;
窗外传来保安交接班的吆喝声，坤子的对讲机在走廊里沙沙作响。周主任掸了掸大衣下摆：34;小王啊，上次跟你说的你女儿上学的事情，34;他掏出手机划拉两下，34;我那天跟学校教导主任提了，他说很有希望能进去，努力努力就能34;周主任边说边笑。
老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带血的唾沫星子溅到周主任鞋面。趁对方低头擦鞋的功夫，小王迅速把药盒塞回裤兜：34;劳您费心，孩子上学的事...34;
34;叮——34;周主任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瞥了眼来电显示，转身时大衣扫翻了搪瓷盘：34;我接个电话，你们继续。34;消毒棉球滚落脚边，被他碾成扁平的一团。
周主任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后，小王摸出手机按下快捷键。听筒里传来坤子压低的嗓音：34;我在C区查消防栓，童阎罗刚过去...34;
34;待着别动，我这就来。34;小王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正在收拾药盒的老杨，34;杨哥，这些事先放放。您先按医务室新流程换药，过期的别碰了。34;
老杨的手停在半空，指节上的裂口渗着血丝：34;可这药...34;
34;总比吃出毛病强。34;小王把薄立医院的药盒扔进废纸篓，34;明早我陪您去市三院重开处方。34;
老杨佝偻着背往门外走，忽然回头：34;上个月防汛演练，C区地面积水漫过脚踝。34;他浑浊的眼珠在镜片后闪了闪，34;那柱子...34;
34;知道。34;小王扶住门框，34;您回吧，锅炉房夜班要开始了。34;老杨叫住正准备走出门的小王“你的东西忘记拿了”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病历袋子，那是小王的看病病历，小王上班到单位一般都随身放在包里，“知道了，快回吧”小王拿着病历袋折叠起来塞进自己怀里。
车库里泛着轮胎橡胶的焦糊味，坤子用螺丝刀撬开17柱的检修口，手电筒光束扫过新糊的水泥补丁：34;上周维修队来过，说是线路老化。34;
小王用钥匙刮开补丁边缘，露出半截电缆：34;这是监控线路？34;
坤子用螺丝刀在补丁边缘划拉几下结果，就在手电筒光束里扬起一团石膏粉。34;这他妈是防火材料？34;他抓起把碎渣搓了搓，34;跟老张闺女玩的橡皮泥一个手感。34;
小王掏出打火机，火苗舔上碎渣的瞬间蹿起蓝烟：34;易燃石膏板，遇火就着。34;他踢了脚墙根的施工告示牌，34;招标文件上写的是A级不燃硅酸钙板。34;
坤子突然想起什么：34;上周消防演习，周主任特意不让查C区...34;他掏出手机翻照片，上月施工队搬运的板材包装上，赫然印着34;泰山牌石膏板34;。34;这好像不光监控线路，倒像是和普通电线混在一起的原本走明线的全改暗管了。34;坤子指着墙上的施工告示，34;说是消防安全升级。34;告示落款处盖着周主任的私章，日期正是老张出事后的第三天。
小王摸了下电线又摸了贴着电线的石膏板，已经发热了，34;怪不得野狗专刨这柱子。34;小王眼神突然被地上碎渣表面浮现的黄色吸引过
第11章 暗流涌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