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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乾宫的红梅开得正盛,花瓣上的雪珠在晨光里闪着碎钻般的光。瑶珈披着石青色的斗篷,站在花树下,手里捏着封边角卷起的家书。信纸是父亲惯用的宣纸,带着淡淡的松墨香,字里行间却透着比北风更沉的重量。
     “…… 吾儿晋封,家门荣光。然高处风急,需步步为营。为父已将你母亲接至京中,暂住完颜府,勿念。漕运一案虽结,八阿哥旧部仍在,需慎之又慎……”
     笔尖在 “母亲接至京中” 几个字上洇出墨团。瑶珈想起离家那日,母亲将这支赤金点翠步摇塞进她手里,哽咽着说 “在宫里别受委屈”。如今母亲虽在京城,却隔着宫墙,相见比在关外时更难。
     “娘娘,府里来人了。” 春桃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她身后跟着个穿着青布棉袄的老仆,是完颜府的张嬷嬷,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木盒。
     张嬷嬷跪在雪地里,磕了三个响头:“老奴给婉嫔娘娘请安!恭喜娘娘晋封!” 她的额头沾着雪沫,声音因激动而发颤,“老爷让老奴给您带些东西,都是您小时候爱吃的。”
     瑶珈扶起她,指尖触到老人冻得发硬的棉袄:“快起来,外面冷。”
     木盒打开时,热气混着香气涌出来 —— 里面是母亲亲手做的糖酥饼,用棉絮裹着,还带着余温;还有父亲珍藏的长白山参,参须完整,一看便知是上佳之品。最底下压着个锦袋,倒出来是几枚铜钱,边缘磨得发亮,是瑶珈小时候攒下的 “压岁钱”。
     “老爷说,” 张嬷嬷抹着眼泪,“这些铜钱能让娘娘想起家里的好,在宫里别走错路。”
     瑶珈捏着那几枚铜钱,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想起小时候坐在父亲膝头,看他用这些铜钱教她算漕运账目的日子。那时父亲总说:“账要算清,路要走正。” 如今想来,竟是对她此刻处境的谶语。
     “母亲还好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紧,目光落在糖酥饼上 —— 母亲做的饼总是缺个角,说是 “留个念想”。
     “夫人天天念叨您,” 张嬷嬷从袖中取出个绣绷,上面是半幅未完成的平安符,“这是夫人连夜绣的,说要给您求个平安。”
     平安符上的丝线歪歪扭扭,显然母亲的眼睛不如从前了。瑶珈想起母亲鬓边的白发,心口像被什么堵住,连呼吸都带着疼。她忽然明白,晋封的荣光背后,是家族沉甸甸的期盼 —— 他们既盼她得宠,又怕她树敌;既盼她为家族争光,又怕她卷入纷争。
     “替我谢父亲母亲。” 她转身对春桃道,“取那支羊脂玉簪来,给张嬷嬷戴上。”
     那支玉簪是太后所赐,温润通透。张嬷嬷吓得连连摆手:“老奴不敢!这是娘娘的恩宠……”
     “拿着。” 瑶珈将玉簪塞进她手里,“告诉母亲,我在宫里很好,让她保重身子。还有,让父亲在朝中万事小心,八阿哥旧部未除,莫要轻敌。”
     张嬷嬷捧着玉簪,眼泪掉在锦袋上:“娘娘放心,老奴一定带到!”
     送走张嬷嬷,瑶珈坐在窗前,将那半幅平安符摆在妆匣里。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歪扭的针脚上,像撒了把碎金。刘嬷嬷走进来时,见她对着糖酥饼出神,轻声道:“老爷这是怕您忘了本。”
     “我怎么会忘。” 瑶珈拿起块饼,缺角的地方果然露出里面的芝麻馅,“父亲在信里说,完颜氏世代忠良,绝不能因我而蒙羞。” 她忽然想起昨日李德全带来的消息 —— 八阿哥旧部在朝堂上弹劾父亲,说他借婉嫔之势,克扣军饷。
     “娘娘,” 刘嬷嬷的声音压得极低,“老奴听说,老爷为了自证清白,把家里的田产都变卖了,充作军饷。”
     瑶珈手中的饼 “啪” 地掉在碟子里。她想起父亲信中那句 “勿念”,原来藏着这样的委屈。他从不肯在她面前诉苦,却在背后默默扛下所有压力,只盼

第35章 家族的期盼[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