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着听他说完后半句话。
“你若认真做好本职工作,我倒是可以考虑,将当年前因后果告诉你。”此话并非唬人。自此以后,宋徽衣在九云天里踏踏实实勤勤恳恳干起了活,在内是个可怜打工人,在外却是位风风光光神殿继承者,每逢便衣外出,都会被全程观察,而后凭借和善可亲慷慨相助的性格,受广大群众高赞,可他们心底仍旧认为玉濂出身平凡,自然比不过天生的那位神明是也不是,直到某天,宋徽衣带活了某位将死的绝症患者。
志平来自东原带的附属国,国丧后数年颠沛流离,身躯枯瘦如柴,因此患了重症难愈。当日初春花开,他脚步趔趄着行走于大街头时,头目混沌时,见了神台上的白衣神仙,心头顿然惊醒,打了鸡血似的冲去双膝跪地:“恳请玉濂神君救一救小的性命!让小的重获新生罢!”那浑身毒瘤恶泡吓得周遭人连连后退满脸惊愕道:“是疯瘤病!外面的疯瘤病!他怎么进来的!”
洛洛头遭任务便是护玉濂神君周全,本想要他离开祭礼现场,哪知宋徽衣不肯,将重莲枯枝递给洛洛后,光足踏下刻纹精致的龙凤玉墀,立在志平面前,右手伸去,掌心隔在头前,问他是不是想活下去,志平磕了三下响头:“是,玉濂神君,我想活!我想活下去!请您救救我!”
宋徽衣说好。
仿佛言语赋其真灵,玄乎其玄的是,志平浑身破烂不堪的疯瘤患处,竟自主愈合脱皮换新,周遭城民纷纷惊叹,于是又给跪下了。
宋徽衣仍旧受不住他们此等跪地大礼,却只能惶惶挠脸,正欲求助洛洛,却在刺眼日芒满街喧闹里,清晰瞧见了熟悉黑影,他立于酒馆外,背倚木柱,五指握着纹路精致的酒葫,那张脸慵懒寡淡,刮眼宋徽衣,转身离开。
宋徽衣心头微紧,越过众人,急急追去,城民认为玉濂神君如此慌张定是有甚要紧公务需待处理,直到亲耳旁听宋徽衣嘴里骂骂咧咧句粗话:“我去你大爷的!”城民掏掏耳朵,应该是幻听了。
被丢神台的洛洛欲哭无泪,她左巴右望求助小仙吏们该如何是好,小仙吏们却在探讨该如何处理玉濂殿下的那段粗话,某位惯爱开玩笑的小仙笑眯眯着掏出针线:“封嘴就是。”封你爷爷的嘴。
萧则赶到城门口时被宋徽衣手里一记石块砸到脑袋,回身后,面不改色地瞧他:“你是不是真想死?”这般冷言冷语着威胁,也不怕他背后有玉楼罩着。当时深天点了些毛毛雨,覆在二人眉眼间,积成小水流顺脸流下,宋徽衣喘息过后平静回答:“你来这里做什么。”
萧则视线自宋徽衣那身白衣挪下去,直至停留在沾泥的裸足,眼睑慢抬:“初见时你至少恭敬着喊过我神官、先生,怎么着,我至少也算是你长辈,有你这么杂泥巴丢石头的么?”
“那也得看人不是吗。”
“在你看来我现在连人都不算了?”
宋徽衣坦然应声。
萧则冷笑声,跨步接近,举手后五指紧扣住宋徽衣脖颈,一脸杀你灭口算了的冷峻,宋徽衣却仍旧冷静沉着,立在原地动也不动,那双眼,那种若隐若无的笑,仿佛在告诉萧则:“有种吃了我。”
宋徽衣烦于自己为何追人追到这种程度的怪异举动,想想定然是因为子真族皆灭于他手的缘故,他恨他,是以追着他烦着他痛斥他,不过心是肉长的,萧则是他先生,他曾敬仰十分,若要换成恨意,必然是丢弃人性。说到底,是宋徽衣顾虑重重。宋徽衣冷不丁笑起来:“你利用雪彻杀了宋允刃和慕白君,又灭了那么多族人,还期望我尊你为老么。”
“是我失策,当初也该将你埋进土里。”
宋徽衣举手紧紧揪住了他衣襟,脑袋慢慢凑前去缓声低语:“我也在奇怪,你做事一向干净利索,怎就将我落下了,还是神官大人您心软,看不得我死?”随后以指腹慢慢摸索着萧则下耳垂,导致萧则眼神冰寒,宋徽衣便挺直身板,耿直道,“所以我讨厌你。”
“你什么?”
“我讨厌你。”一字一顿。
宋徽衣脱开他的禁锢后摸了摸泛红脖颈,前方街头的洛洛与诸位小仙吏正要一拥而上,他想说些告别狠话,可惜一个字都没说出口,便被萧则拦腰抱起后扛在肩头,他总算有些失慌:“放我下来。”可惜大庭广众不得施展暴力,只能挣扎,后来想想挣扎没用,因腰际臂力越箍越紧,导致脸面有些滚烫,“萧!则!”
萧则淡淡回答:“在呢。”
众人见某位黑衣男人公然掳走了自家玉濂神君,洛洛像是雷鸣受惊的兔砸,沉默黑脸,身子抖成筛糠。
第 115 章 115过昭昭兮了清欢5[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