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宫里早早就备下了家宴。
由于钟卿重病在床,行动已然不便,温也重伤且位份不够,这家宴便也只得让宣王一人孤身前去,多少有些凄惨,但也无可奈何。
钟卿让暗卫们用精美的布帛包好礼物分发给府中下人,钟卿母家身份显赫,财力雄厚,赏赐下来的东西自然不会差。
大过年的谁都喜欢喜庆,下人们得了赏,讨了个好彩头,都欣喜不已,纷纷言道谢谢王妃。
宣王府中也设了丰盛的晚宴,不过府中其他姬妾自是没有资格与王妃一同享用家宴,且钟卿到底是男子,一同入桌更是不合规矩。
但钟卿也允了她们可以另外在偏厅小院设一桌晚宴一起庆祝,这些姬妾大多都是苦命女子,平日里都被夏绮瑶压着,才不得不攀附于她。
而现在上头不仅没人欺压她们,还能安安心心过个年。
不管钟卿此番举动有什么目的,但至少入王府这么久以来,她们还是第一次得到这般对待,饶是平日里刻薄些的,此刻也都乖觉起来。
温也穿着钟卿给他换的新衣裳,和钟卿一起坐在院中小亭里。
迎风处落下帘幕遮挡,阻却了冷风灌入,桌上放着模样精巧的小金桔、脆嫩的青枣、花生桂圆、糖枣等水果和零嘴。
小火炉上煮着新茶,炉子上蒸腾袅袅白烟,茶叶的清香从小亭中弥散开,勾得慕桑不住往这边张望。
“慕桑哥哥,眼睛这里该怎么弄啊?”云越拿着雕刻刀,对着自己在慕桑的指导下精心雕琢的雪堆比划。
慕桑从树上跳下来,看着云越雕的东西,思忖半晌说道:“你这雕的是《山海经》里的哪位?”
云越:“......”
他忿忿地指着自己雕的东西,“你看清楚,我雕的是人!”
慕桑仔细看了又看,皱眉道:“不是,你这也不像啊,哪个人能丑成这样?”
云越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重创,他满脸凄凉地对慕桑道:“能不能给人留点活路?”
慕桑问:“那你雕的是谁,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改改?”
云越看了凉亭一眼,小声说:“我这次做的,其实是公子......”
“噗——咳咳。”
此话一出,连一向不苟言笑的栖衡都忍不住笑了。
慕桑则是愣愣地看着那团雪雕,觉得内心冲击不要太大。
云越有些不好意思道:“本来,我是想给公子和主子两人雕一对的,但是吧,我发现真做起来,还是有那么点难度。”
岂止是一点难度,换个脾气不好的主子,不把云越打死就不错了。
慕桑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这样吧阿越,你去找公子讨要几个果子一边玩去,这脏活累活让我来。”
云越摇摇头,“不行,我既然已经雕到这里了,就要把它雕刻完才行。”
这时栖衡走过来,跟云越小声说了句话,云越听后,慌张道:“真的?”
栖衡点点头,云越顿时也顾不上做雪雕,将雕刻刀交给慕桑,赶紧往小亭跑去。
慕桑拿着刀在手里转了一圈,好奇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
栖衡:“我说公子身子有点不舒服,让他去看看。”
慕桑笑道:“还是你有办法。”
栖衡向慕桑伸手,后者愣了一下。
栖衡替他捻下发上的一片树叶,嘴边泛着温和的笑意。
慕桑看了看四周,虽然没人看到他们,但就是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来帮我堆雪,我要做个大的。”
“好。”
云越本是一脸忧心地跑过来要给温也诊脉,却见钟卿正搂着温也,慢条斯理地给他剥金桔,薄薄的橘子皮被剥开,露出饱满的果肉,钟卿捏起金桔往温也嘴里送。
温也低头一口吃掉,听着脚步声传来,抬头鼓着腮帮子茫然地看向云越气喘吁吁的模样,嘴里咀嚼着清甜果香。
云越担忧道:“公子,你没事儿吧?”
温也咽下果肉,缓缓道:“我没......”
手腕在袖子下被钟卿轻轻捏了一下,温也回头对上钟卿似笑非笑的神情,瞬间明白了什么,他看着不远处的慕桑正在雪地里做雕刻,而栖衡则一直安静在他身边帮忙堆雪。
温也了然一笑,对云越说:“我没事,你在外面呆这么久,别冻坏了,快过来吃点东西烤烤火。”
云越犹豫地看了一下亭外,还是没经受住炉边烤火啃零嘴的诱惑,快乐地吃着东西,雕刻什么的,还是交给手艺高超的慕桑吧。
但是云越才待了没一会儿,就被钟卿借口将他支开了。
原因无他,云越碍着他和温也独处了。
云越被钟卿支开去找别的暗卫玩,走时还顺走了一把瓜子。
橘子生冷,温也近来在吃药,钟卿不让他多吃,又将煮好的茶喂给温也。
钟卿已经喂得很熟练了,温也把茶喝下去,没有一滴洒出来。
温也这身新衣裳好看是好看,就是长久坐在炉火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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