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岚挑了下眉尾。她很少研究神话一类的东西。比起这个，她更愿意看看法国的奢侈品牌。
或许是出于虚荣，她佯装好学，道：“路西法...这个名字很奇怪。”
“确实奇怪，”沈呈安道，“圣经里的他曾经是上帝的宠儿，是罕见的六翼天使。最俊美、最智慧，世间万物都拜倒在他脚下，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夏岚咯咯地笑。
沈呈安道：“可是因为上帝偏爱愚蠢的人类，路西法十分不满，就带领众天使反叛上帝，他就成了圣经里的撒旦，蛊惑人心的恶魔，复仇堕落之神。”
夏岚不经意道：“那他不也是没有成功么？他堕落了。”
沈呈安低笑：“但人类也因为他被毁了。伊甸园他蛊惑夏娃吃了禁果，触犯了上帝的禁忌。人类至此被驱逐出伊甸园，永生永世受生老病死的轮回之苦。”
“撒旦操控人心，制造了无数灾难。偷盗、淫秽、忤逆、烧杀...上帝对人类彻底失望。”
夏岚感叹道：“这么说，他确实有点恐怖。”
沈呈安道：“毕竟如果一开始没有人夺走他的一切，他也不会堕落。”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果罢了。”
夏岚笑了笑。两人跳完了一支圆舞曲，灯光被人熄灭，渐渐昏暗。沈呈安在夏岚腰侧放了一个激光灯，又把手放在胸口，微微鞠躬行了一礼。
他下了场，穿梭过人群，把手套摘下来，扔到一旁。
小旭跟上来，道：“少爷，电路阻断了，电工修理大概需要五分钟。我们只有五分钟时间。”
沈呈安“嗯”了声。他上了二楼。
夏岚明显没有反应过来不对，是她身侧的一个保镖道：“夫人，你腰上。”
夏岚看见自己腰上一闪一闪的红点，眼睛里闪过一丝不耐烦，一边用手去薅，一边道：“这是什么啊？！”
沈百川紧蹙着眉，在昏暗里看向那个红点，沉声道：“岚儿，过来。”
夏岚正要过去，蓦然听到一声枪响。
一个子弹打穿了她的喉咙。她几乎说不出一句话，身子就直直地仰倒了下去。
沈百川只觉得一股浓稠的血液喷到他脸上。很烫、很腥。
他蓦然怔住。
一旁的沈亦寒也被溅到。他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直到透过应急灯光看见自己的手指上黏腻的黑血，才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人群听到枪声，也彻底乱了，奔跑、踩踏、尖叫。
沈呈安看着夏岚腰上的激光灯不动了，又循着沈亦寒的声音，对着墨汁一般的黑暗开了一枪。
沈亦寒正匍匐着臃肿的身子，往沈百川那边爬，这一枪打在了他的腿上。
沈亦寒彻底吓傻了，尿液顺着裤腿流下。肥壮的腿不断的颤抖，抖得那血洞更加喷血如泉。
沈家的几个保镖都掏出枪，对着二楼开了几枪。
沈呈安躲开那些子弹，就地滚了一圈，又上了膛，从楼梯上下来。
黑暗里，沈家的那些保镖听不见动静，都屏气凝神，四处摸索。
一旁的小旭掏枪，打穿了一个保镖的右手。
那些保镖又对着小旭的方向开枪。沈百川由人护着，往救生艇的方向去。
以前保护过苏筱仪的一个老保镖——大家都喊他方哥。方哥开着一艘船，用一块木板搭上游艇，叫奔跑逃命的宾客上去。
一切都按照沈呈安的计划进行着。
赵云致却迟迟不走。他很明白那是谁开的枪。
他在慌乱的人群里，仔细听着枪声，寻找沈呈安。
沈呈安眼里斥满了仇恨——此刻的他确实像极了魔鬼。他走到游艇前端，踢到了夏岚的身体，登时更加愤恨，对着那还在苟延残喘的身体开了几枪。
夏岚直直瞪视着他，喉咙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此时游艇恢复了供电，一片亮堂。沈呈安握着枪，寻找沈百川和沈亦寒。
沈亦寒吓得不会走路了，由两个保镖架着往外走。
沈呈安看见他，边给子弹上膛边朝他的方向走去。
沈亦寒看见他，发出一声哭嚎：“哥——”
沈呈安微微蹙眉，眼睛泛着血丝。
“那些事情不是我做的，冤有头债有主。你就当我不懂事，你饶了我吧。”沈亦寒哭道。
沈呈安扣着扳机。
沈亦寒这辈子就没有唤过沈呈安“哥哥”，都是“埋汰人”、“野种”。此时倒是唤得勤了。一边给沈呈安磕头，一边口涎眼泪齐齐往下掉。
若说沈呈安没有犹疑是不可能的。夏岚母子也满载着苏筱仪的心血。苏筱仪年轻的时候，和夏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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