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的,失落无比到让人心疼。可只是转瞬间方黎勾唇笑起来,好似是解释般补充说道,“其实也只是偶尔,很偶尔很偶尔。”
有多么偶尔呢,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他眼底我确实是看到了薄薄的雾气。
其实偶尔我也会宁可方屿从来没有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
这话我没有说给方黎听,而是对他露出个彼此心照不宣的笑容。
进入病房的时候,父亲刚巧在看电视,好像是娱乐新闻报道之类的。我听到声音后下意识地瞥向屏幕,然后发现播报的是许穆的新闻,画面中央是他现在入住的那间医院。
也不知道在报道什么内容,只能看到医院正门前挤满了记者,外围出动了不少保安人员,挺混乱又喧嚣的场面。不过许穆现在作为知名度费非常之高的小生,会有如此待遇一点都不为过。
就算是铺天盖地的报道也不会让人觉得多么出乎意料,而且毕竟这不是什么关于恋情的炒作,是切切实实发生的事故,男主角也确实躺在病床上昏迷,甚至再无醒过来的可能。
父亲见我进来,便拿遥控器把音量调小,有几分担忧地看过来,“小絮,你的这位朋友还好吗?”大约是察觉我到心神不宁的模样,他尽量把问题问得很婉转,可只要是中心意思不变,这问题都能变得多么婉转呢。
我怔楞一下,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来,“爸爸,节目里面是怎么报道的?”
父亲随手把遥控器房放在床头,打量我几番见我神情没有过多变化才开口回答,“其实也没有什么有营养有价值的内容,不过就是说车祸很严重罢了。人都已经住进了医院,怎么可能不严重呢。”
是啊,人都已经在医院里面了,还需要什么关于车祸本身的报道呢。而且在经纪公司有意的打压之下,我丝毫不怀疑这在最后都有可能是以许穆的责任来结尾。哪怕他在最后的最后出现奇迹醒过来,等待他的也是千夫所指,舆论的力量到底有多可怕,我们都是领教过的。
何况他要面对的是最擅长使用这种手段的一批人,如果叶昊接下里没有什么好的后招的话,也许事情真的会就这么画下句号。他是否活下来,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晚上的睡梦之中,我好像忽然回到某个熟悉的地方,是我在这座城市里面的第一个家,说是家,不过是十几平米的一个小小空间,可也确实是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最为自由的天地,温馨又舒适。
防盗门开着窄窄的缝隙,偷溜出来昏黄的灯光。我走上前把门轻轻推开,发现里面其实还是接近于一片黑暗的,原来总是坏的灯只是闪着微弱的光,不能把整个房间照亮。
房间很小很小,可在我第一次拎着行囊进来的时候,觉得空间是那么的宽广,哪怕没有多少步就能走到房间的尽头,依旧是那么宽阔。后来在城市里逐渐生活下来,逐渐遇到许多人或事回头看时才发现竟然是那么狭小,都有些不可思议自己当初是怎么在这里活动的。
站在那里我抿唇吸着鼻子竟然有种想要哭的冲动,然后从左后方就有一双手轻轻探过来,那人扶着我的肩膀转身,温温柔柔地摩挲我的下眼睑,动作很轻,却直直落在我的心里。
方屿勾着唇角对我轻轻浅浅的笑着,好看的眉宇间闪烁着令人沉醉的光辉。接着似乎是开口和我说了些什么,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完全听不清他的语句,耳畔边只有模糊不清的音节而已。
然后他拢着我的肩微微用了力气,把我往他的怀里送。双手环住他的腰身,脸庞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又好像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又似乎是听到他压低声音唤了声秦絮,竟然还带着几分哽咽的语调。
我没有抬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靠在他怀里。可竟然也有种微妙的感觉在胸口不断膨胀起来,好像也不是难过的样子,单纯觉得有些许发酸罢了。
后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比那个小小的房间里还要更沉几分。
是梦啊。
好长好长的一个梦啊。
或者其实并不是梦,是当年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情,只不过被封印在脑海里,是我和方屿切实的经历。
再后来逐渐清醒起来,天还没有亮起来,我在床上蜷缩着,抱着双膝愣神。回神的时候习惯性摸摸脸想要精神一些,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是泪流满面。
第二百二十章 很偶尔很偶尔[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