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早上要吃斋,这也是祖上定下的规矩。罗文英熬好了一锅白粥,准备了两碟自己腌制的咸菜。金黄色的菜心被切成一块块半指宽的细长条,嚼起来清脆爽口,有机会你一定要尝尝。
李爱国喝了两碗粥,把早上拜太公剩下的半壶茶倒了一杯,漱了漱口,又给吞了下去。他还想倒,罗文英说:“你留一点,他们还没起呢。”李爱国只好把茶壶放下,坐到茶桌旁用另外的茶壶重新沏一壶。
初一早上拜太公剩下的茶并没有什么特殊,也不稀罕,但不管男女老少总要喝上一口。这是规矩,谁定的不可得知,一代代就这么照着做。罗文英给拜太公那只茶壶添了水。李爱国说:“您这添了水,我多喝那一口有什么关系?”
罗文英说:“变淡了就没那么好喝了。”李爱国无话可说。罗文英说:“你跟你爸说下,再找几个人,去把你弟他们都换回来。”罗文英是推己及人了,心疼自己儿子,也想到了别人家的儿子。
李爱国答应一声,话音刚落,门外却来了一辆警车。下车的是老熟人了,张金所长一脸的疲惫,就连他那颗金牙都仿佛失去了光泽。老许没见着,小范依然跟着。
“爱国!”张金喊道。
李爱国小跑着出门,见到是张金,脸上难掩喜色。“哎呀,张所长,您可来了。”
张金说:“我这也是向周公请了假过来的,不过我这假也快要到期了。”
李爱国说:“您辛苦您辛苦。小范同志也辛苦了。走,先进屋。没吃早饭吧?先吃个早饭再说。”
张金也不矫情,这一夜可把他累够呛,朝小范招招手。就算是有天大的案子,也不差吃个早饭的时间,何况是大年初一的早斋饭。
李家的其他人也起床了,见到对方的女眷和小孩,张金主动说在院子里坐着吃就好。李爱国也不强求,给两人端了粥和咸菜,又给倒了热茶。张金和小范的吃相可真有点像风卷残云,罗文英见状,赶紧把熬粥的锅给端出来。
张金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他那颗醒目的金牙。他含糊不清地说:“实在是太饿了,连口夜宵都没吃上,十几个小时了。”一旁的小范使劲点了点头。
李爱国说:“你吃你的,嘴里全是饭还说话。”张金也真不客气,最后他喝了三碗粥,小范也喝了两碗,一碟咸菜只剩下孤零零的几条。张金摸了摸嘴,看了一眼碟里剩的几根咸菜,大手一抄,拿起碟子往嘴里一扒拉。“婶儿,您这咸菜太好吃了。”张金笑着对罗文英说道。罗文英也高兴,但凡吃过她腌的咸菜的人,无不说好吃。她笑说:“还要还有。”
张金摆摆手,“饱了饱了,可不能把我当猪喂。”他转而对李爱国说道:“那我们现在出发?”
李爱国说:“好,我们先去看下情况。今天这天气不好,不知道迟些时候会不会下雨。”
张金对小范说:“你打电话给县里的兄弟单位,让他们准备准备。如果真烧死人,还得辛苦他们来一趟。”小范答应一声。
李爱国走后不久,李建业回到家里。他神情有些萎靡,而且歪着脖子。张舒梦端了盆热水给他洗脸。她问:“你脖子咋了?”李建业说:“昨晚坐车里打瞌睡,估计给扭了。”
“落枕了?”
“好像没,就是比较僵硬。”李建业说着扭了扭脖子,不禁发出轻呼。
张舒梦说:“你坐下,我给你揉揉。”
李建业说:“先不说这个。爸呢?”
张舒梦说:“他出门了,应该是给哪位叔公拜年去了。”
李建业说:“这时候还有心思讲究这个!”
“咋了?”张舒梦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事情,“确定是烧死人了?”
“嗯。”李建业坐了下来,张舒梦站在他身后,帮他捏肩胛到脖子那一块。罗文英端了粥和咸菜出来,不知道李建业的脖子给扭了,不悦道:“舒梦,你别老惯着他,你可不是他的使唤丫鬟。”
张舒梦噗嗤一笑。李建业说:“妈,我早就叫您少看那些古装剧,尽是些糟粕。妻子给丈夫捏捏肩膀有什么不好?我也可以给她捏捏呀。”
罗文英沉声道:“可我只看见她给你捏,你几时给她捏过?”张舒梦被逗得大笑。李建业一把抓住张舒梦的手,要站起来,他说:“来来来,你坐下,我给你捏捏。”
张舒梦把李建业按回椅子上。“赶紧吃早饭。”她又对罗文英说:“妈,我们几时去烧香?”
李家村的人有初一上午去给神佛上香的习俗,在新年头一天表达对神佛的礼敬。想要正式祈福的人得另选吉日,准备好供品后再行祈福。
罗文英问李建业:“你大哥那边什么情况?”
李建业把嘴里的一口粥咽下,他说:“是个女的,身份还不知道,脸给烧糊了。具体的情况还得等警察调查。”
罗文英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还有一些恐惧。这种非正常的死亡,而且死得如此凄惨,让她实在难以承受。“真是做了孽了。”她哀叹一声。只是不知道她这一声哀叹是为谁。为了被烧死的那个人?还是为了引起火灾的人?又或是为了建娘娘庙的罗庆春?乃至是为了偷换牌匾的李家父子?
罗文英说:“娘娘生了气了,
第100章 谁人自知魂归处[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