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割茶机的效率,李家村的茶农们都是上午上山去割茶,下午就在自家的茶坊炒茶。从午后一直忙到夜里八九点,一天能炒出几十到上百斤的茶叶。
春茶是不愁卖的,不出两日,茶叶开采的消息就像自己有脚一般,“走”到了茶贩子的耳朵里。除了卖给茶贩子,不少人家还提前接到了亲戚朋友的订单,这类订单的数量不会很多,但胜在稳定,年年都能卖出去。只有少数质量实在太差的人家,即便是春茶也会滞销。不过最终总还是会卖出去,因为他们还有绝招——大降价。质量差被嫌弃,便用价格低来吸引茶贩子,其他村民很是不高兴,这会冲击全村的茶叶价格。
福琪茶叶厂开了几年,基本上都是在卖自己的茶叶。偶有不足量的时候才会从村民那里购买,但数量都很少。可今年不同了,张舒梦经营的网店突然大卖,自家的茶叶不够了,李建业不得已化身成本土的茶贩子,和外地来的茶贩子“抢”茶叶。
说“抢”可能有点夸大其词——我有时候有说大话的坏毛病,李家村生产的茶叶总量绝非李建业一人能“吃完”。退一万步说,就算数量有限,只要价钱不比其他茶贩子低,看在同村甚至同宗的份上,村民们也会优先卖给李建业。
情分有时候很值钱,有时候又很不值钱。到底什么时候值钱,什么时候又不值钱,我是想不明白了。可能不同的人或者相同的人在不同的时候,情分的价钱都是会变的。
李家村的春茶批发给茶贩子,每斤的价格是六十元上下,最高不会超过六十五,最低也没跌出五十。这个价格自然也是李建业定的,他最先种当然也最先卖。几年来都是这个价格,没涨也没跌。这也算是一种默契的平衡,茶农自然想涨,茶贩子自然想降。结果每次一见面,发现谁都没时间耽搁,赶紧成交了,茶农继续采茶,茶贩子赶紧运出去倒卖。
村里已经出现了不少的茶贩子,他们走街串巷,一家家地看茶品茶,直到找到产品和价格都满意的人家。早几年,刚有茶贩子来李家村,他们都是男人,且是一个人,骑着一辆很不起眼的摩托。摩托的后座两边加上了铁架子,一辆摩托能堆五六包茶叶,每包四五十斤。过了一两年,他们不再是一个人来,每个人都骑着摩托车。再过一两年,他们开着面包车来了,面包车后座被掏空了,车下下来几个人,有男有女,他们是一家人。
最近一两年就更夸张了。当年骑着摩托来收茶叶的男人,坐在小汽车的副驾驶上,开车的是他儿子。女人坐在后座,年长的怀里还抱着一两岁的孙子,儿媳穿着婴儿背带,手上拿着奶瓶。而另一个儿子开着面包车跟在后面,外地人见了,还以为是谁家的阔亲戚来串门。
有往年交易过的茶贩子径直找到福琪茶叶厂,李建业很热情地拿出新炒的春茶给他们试喝。不出意外,他们愿意购买,甚至价格都没谈。李建业笑得很开心,有些得意,却对他们说“卖完了”。
这些茶贩子都是“人精”,只是听了李建业说“卖完了”,就感知到了别的信息。茶贩子们开始在村里大量采购,讨价还价的力度都比往年弱了不少。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有固定主顾,要是动作比同行慢了,少买一两,就少赚一两的钱。不管哪个行业,同行才是最大的冤家。
张舒梦有些紧张,茶叶已经预售出去,只要发货就能赚钱。她催促李建业赶紧去收购一些。“我还是不放心,你去把茶叶收购回来,不然钱没赚到不说,我们的信誉也没了,网店就不用开了。”
李建业倒是自信满满。他说:“你把心放到肚子里。我找他们预订的时候,约定每斤六十五元,谁能比我的价格高?我可是下了血本的。”
张舒梦惊诧道:“六十五?你给这么高,以后怎么办?”
李建业说:“大家都看着呢,不给高一些,让他们也得些‘便宜,保不齐嫉妒呢?”
张舒梦不以为然,“你这样一搞,只会把价格抬高,茶贩子要是不接受,其他村民卖不出去,到时候就该埋怨咱们了。”
李建业说:“那我们都买了。”
张舒梦丢给他一个白眼,这简直是在说梦话。她沉着脸说道:“预售
第136章 这是他玩的游戏[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