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反倒是云裳义愤填膺,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不过,姐姐,你待云裳妹妹好我知道,但是……”玉无瑕没有理会云裳的话,而是笑盈盈地望向了安秋月,“姐姐有所不知,云裳妹妹的母亲,曾经是一个妾室。也是讨了云夫人的欢心,最终顶替了夫人之……”
“啪”。
玉无瑕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玉无瑕,你说我可以。但是不准你说我娘!”
素荷连忙上前,帮云裳顺了顺气。玉无瑕的丫鬟翡翠则是嚣张得很,扶着主子就说起了云裳的不是。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不过安秋月是真的没想到,那个柔柔弱弱的云裳,居然还挺硬气,不愧是云大人的女儿。
得了,戏也看够了。
“你们说完了吗?什么时候能轮到我王妃说话?”
云裳回过了神,立马带着素荷低头谢罪。
玉无瑕则是攥着拳头,一言不发。她入了王府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要被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废物压着,一点权力没有吗?!
安秋月慵懒地抬抬眼皮,望向那个眼眶猩红的玉无瑕。
不就是戳人痛处吗?她又不是不会。
“无瑕妹妹,你说的呀,我都懂。只是有人嫁为人妾那么多年,有朝一日成了夫人,靠得都是本事。倒是那些只会叫不会咬人,还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成为正室的妾,才该让妹妹多说说,好让我乐呵乐呵。”
……
一语中的,玉无瑕的脸跟调料盘似的,一会黑一会白。
云裳也觉得解气,捂着嘴偷笑。
就在这时,院门口又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安秋月伸长脖子望过去,先是看见了清酒,随即看见了白术。
他一身雪白,青丝如瀑,俊俏的面庞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只是不知为何,他步伐紊乱,看起来甚是不安。
白术看见这满院子的人,眉头便拧了起来。
果然不出所料,玉无瑕朝他扑通一声跪下,哭喊道:“王爷,王爷您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只是和姐姐聊了些闲话,妹妹就掌了我的嘴。后来,连姐姐也开始挖苦妾身。妾身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清酒在一旁替玉无瑕捏了一把汗。
如今王爷正在气头上,他还真不知道王爷会怎么处置她。
白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的心跳平稳下来。
他低眉看了看玉无瑕脸颊上的手印,又看了看云裳躲闪的眼神。
不过他没有心思去探讨这两个女人之间发生了什么。
最终,他的眼神落到了置身事外的安秋月身上,眉头锁得更紧了。
他很生气。气到他已经不想处理其他事情。
“云裳,掌嘴。”
云裳愣愣地望着王爷,心里一阵委屈。
“还不快做!”
白术是第一次在女眷面前如此暴躁。云裳吓了一跳,连忙扇了自己一下。
安秋月急得从躺椅上弹了起来,刚想替云裳说话。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本王有话要跟王妃说。”
清酒见她们还愣着神,连忙上前提醒道:“王爷正生着王妃的气,二位主子还是赶紧回去吧。”
玉无瑕一听这话,心里舒坦了,带着翡翠头也不回地走了。云裳犹犹豫豫,回头担忧地望了安秋月好几眼,才缓步离开了院子。
刚刚还吵吵闹闹的院子,顿时只剩下了萧瑟的秋风。
安秋月无言地望着白术的眼,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愤怒?好像不全是。她感觉那双眼睛里,更多的是哀伤。
白术迈开步子,一步,又一步,来到她的跟前,垂眸望着她。
他的睫毛微颤,漆黑的瞳仁跟着忽明忽暗,闪烁着她看不懂的光芒。
怔了片刻,他终于动了,将手中的东西拍在了躺椅旁的石台上。
安秋月侧目,只听心里咯噔一声。
她的腰佩。那是麒麟王妃身份的象征,世界独此一枚。
该死。她只想着下次去仙绣阁的时候取,没想到玉露给她送到府上了——最糟糕的是,还落到了麒麟王的手里。
“那个,王爷。您听我解释……”
“你当这玉佩是什么?”白术指尖颤抖着,连声音都比往常飘了许多,“摆设,还是玩物,居然这么轻易就能到了别人的手上?”
“不是,我是为了……”
“这枚玉佩,只有本王的王妃才能配得上。你若是不稀罕,大可开口。”
“你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
本来安秋月见他那失落的小眼神,是有些心疼的。只是他这么劈头盖脸一顿骂,把她的好脾气全骂没了。
她一皱眉,白术刚松开玉佩的指尖,又握紧了。
“刚刚你也是这样,不由分说就觉得自己想的全是对的,都听不得别人解释两句。玉无瑕明明就是没事找事,你也不问云裳要句解释就罚她,你心里不亏得慌吗?”
安秋月机关枪似的把话说完,再抬头望向白术。
淡然的表情不见了,清冷的眼神也消失了。他眼眶微红,呼吸紊乱,胸口的起伏也渐渐不规律了。
“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做这个王妃?”
安秋月听他的呼吸声越来越重,不禁有些害怕,微微后撤了一步。
就这一步,让白术苍白地笑出了声。
“你……”她拧紧眉头,紧张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白术举起了那枚玉佩,定定地望着她。
忽然,眼前一花,他一个趔趄险些倒地。还是清酒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王爷。
“王爷,王爷您顺顺气!别急,别急啊!”
安秋月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咬紧嘴唇不知所措。
她只听说白术心脏有问题,却从来没想过他真的如此脆弱。
只是稍微动怒,整张脸就失去了血色……
不该!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玉佩交给玉露,不该跟他置气,不该犯了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待白术稍稍缓过劲来,他再次朝她举起那枚玉佩。
“它已经不属于你了。”
……
她好像听到有什么东西,轻轻地碎了。
“清酒。一会你从仓库随便取枚玉佩送来,能证明她是王府的人,就够了。”白术在清酒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脸色逐渐好转。
清酒有些犹豫,望向王爷,似乎在询问是否真的要这么做。
白术转过身,不再看安秋月一眼。
“还不快去。”
“是,王爷。”
酌儿再次将凉茶倒掉,为安秋月斟上热的。
自从王爷离开院子之后,王妃就一直坐在躺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不开心,酌儿也不开心。
“王妃,您别难过了。”酌儿担忧地看着她,安慰道,“王爷也只是在气头上,过两天兴许就把玉佩还给您了!”
不,不会的。安秋月如此确信,却不知为何。
其实有很多事情她都没想明白。比如为什么白术那个眼神看得她心底泛疼,再比如为什么白术收走了玉佩,她会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本来她嫁给白术,就是看上了他的不近女色。她想着她能很自由。
可如今他把象征王妃身份的玉佩收走了,就好像他不要她这个王妃似的。
这一次不是针扎,是刀绞。
倏忽院门口进了人,安秋月回了神。
是清酒。他是来送普通玉佩的。
“王妃……”他毕恭毕敬地呈上玉佩,道,“这次,可要重视些啊。”
没等安秋月反应,酌儿就气势汹汹地回:“我说你,胡扯什么。谁说王妃不重视她的玉佩的?”
清酒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不过王妃还在这,他不敢反驳。
“行了,酌儿。”安秋月的声音轻飘飘的。
这两名仆人又用力瞪了对方一眼,周围浓重的火药味才逐渐散去。
“王妃,恕清酒多嘴。王爷的生母淑妃,早早就去世了。临走前把自己的玉佩交给了王爷,说务必要把它交给他的王妃。玉佩是灵物,载着淑妃的魂,让她能看看自己的儿媳,也能看看儿子过得可好。”
安秋月的小手渐渐握成了拳头。
她也有娘,她知道娘给她留下的话有多重要。
可她践踏了淑妃的心意,她觉得羞愧难当。
“对了,这还有王妃的一封信。”说着,清酒从袖口掏出了信封。
安秋月将信展开,是她爹安成岭的字。
后日春雨省亲,速回。
第4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