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蹲在树下,循着声音望去差点咬断了舌头。
梁子家的果园和陈征家的是邻居。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将整个果园遮掩的密不透风。陈征下蹲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果树躯干以下。
陈征没想到大清早,陈梁子竟然和三娃媳妇方娟娟在果园里偷情。
梁子真特么胆大。陈征虽然心里暗骂,小眼睛却有些不争气的挪不开。
梁子当过几年兵,这几年苹果卖了点钱,自信心膨胀目中无人。他还未明白已经招致杀身之祸。
陈征从自留地回来,脑海中还浮现着刚才那刺激的一幕。当然这种是非他是不可能对任何人说的。
“嫂子,你别生气。秉智哥在单位啥都好,就是爱赌博。他借我的这些钱,都是我找朋友借的。”
走到母亲的房间门口,听到一个男人的说话内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是要账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
“嫂子,这娃就是小征吧?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房子里坐着一个头戴蓝色压扇帽,身穿崭新的浅蓝色中山装的男人。双手搭在膝盖上,笑吟吟的观察着陈征。
男人有四十多岁,串脸胡刮得很干净。眉毛很浓密,眼睛细长,皮肤略黑。整个人看上去挺精神的。
“小征,这是你爸的同事梁飞鹏叔叔。路过咱家顺便过来看看。”
“你好,叔叔。”
“小征这娃真有礼貌,我一看心里都很爱。”
陈征提起立柜旁边的电壶,给男人倒了一杯热水。
房子里的气氛很沉闷,赵玉琴坐在低板凳上,愁眉不展。
陈征和男人漫无目的的闲聊了一会,耐心也磨光了。
“叔,我刚才在外面听你的意思是,我爸在外面打牌欠了不少钱?”
陈征不想浪费时间,便开门见山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小征,大人家的事,你别不懂礼貌乱讲话。”
赵玉琴见儿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有些生气。大人说话,小孩子插话会让人感觉没有家教。
“妈,现在都是什么社会了。讲究民主平等,我都18岁了,按照法定年龄已经成人了。我有权利知道家里的一切事情。”
陈征的一番话将赵玉琴说的哑口无言。
梁飞鹏坐在那里对陈征的表现刮目相看。
“小征,你去把羊拉出去喂喂。早上还没有喂羊呢。顺便捋些羊奶,你叔还没吃饭呢!”
赵玉琴皱着眉头,心里也有些生气。这娃怎么这么倔呢,一个小孩子能起多大作用。
“妈,你别赶我走。今天这事我一定要讲清楚。”
陈征明白母亲的意思。可是他不能眼看着母亲愁眉苦脸,一个人承受那么多痛苦。母亲过去所承受的苦已经够多了。如今自己绝不能像过去那样窝囊,凡事都是母亲出头露面,替自己姊妹遮风挡雨。
“叔叔,我可能说话有点冲,您别在意。我爸在单位欠的钱,他用他的工资还,我家一分钱都没有。凭什么一分钱不给家里寄,还要死皮赖脸朝家里要。我就当做没有这样的父亲。”
啪!
赵玉琴站起来给了儿子一巴掌。嘴里噙着泪水,下颚不停的颤抖着。
“你给我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嫂子,娃又没错?打娃干啥呢?我要不是别人跑到我老家要钱,我也不会到你家来了。”
梁飞鹏将压扇帽扔在了地上,心里也很自责。自己跟陈秉智关系好,到头来烂账全跑到自己头上了。为了这事,妻子都要闹离婚呢。
“飞鹏,嫂子知道你为人好。但是你以后别再借给他钱了。你回单位问问他,有脸回家吗?你也别内疚,嫂子不怪你。怪我赵玉琴命苦,嫁错了人,活该!我先去做饭,今天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这钱给你还上。”
“嫂子,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以后还怎么见人呢?哎!”
啪
梁飞鹏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恨不得找根麻绳吊死算了。赵玉琴家里的情况他知道不少,这一次搞得大家都难受。
“妈,我上学都没钱?咱家哪里还有钱?”
陈征看到母亲难过而决然的表情,自己的眼泪也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嫂子,算了。我回单位去,你和娃别为难了?”
梁飞鹏弯腰拾起地上的压扇帽。跺着脚,右手捂着脸抬脚就走。
“梁飞鹏!你今天走出这家门,我后脚就去你们单位。不但把钱还了,我还要跟陈秉智离婚。”
赵玉琴用手指着梁飞鹏的后背,瘦小的身躯里骤然散发出强大的力量。陈征觉得自己的耳膜几乎都要震碎了。
听到赵玉琴的呐喊,梁飞鹏身体立刻停顿了一下。
“哎……”
梁飞鹏将手中的压扇帽用力的扔在地上,抬起脚在上面狠狠的跺了几脚。蓝色的压扇帽立刻塌陷下去,上面布满了尘土。
“小征,人活着就是为了一口气。妈这一辈子对得起任何人,就是对不起你们姊妹三个。你记住,人活着就要像个样子,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
赵玉琴对儿子说完,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的精神就像涣散了一样。右手捏着后腰,缓慢的移动着佝偻的身躯走出了房间。
中午,倔强的赵玉琴叫来了村里收粮的陈良娃。将家里的小麦全部卖的一干二净。仅仅留下了两蛇皮袋子小麦当做口粮。
“嫂子,这二百块钱,你说什么都要拿上。娃还要上学,你也别推辞。兄弟我不是人,你就当我良心发现。以后,兄弟发达了。一定会来看你。”
梁飞鹏大概一米七六的个子,看上去比陈征高出不少。临走的时候,从那缓慢离去的背影可以看出,走的很煎熬。
赵玉琴的话,始终在陈征耳边回响。不能让人戳着脊梁骨,这句话犹如一把尖刀深深的扎进了陈征的骨子里。
第2章 不速之客[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