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刚劲入木三分。
厨房里赵玉琴正在剁饺子馅,陈文娟拿着擀面杖擀饺子皮。
“妈,这袋子牛肉我给咱炖了吧。”
“牛肉给你婆(奶奶)拿过去,你爸只准备了一瓶酒。”
“不行,这是凰北的鲜牛肉,我专门给家里留的。”
陈淑娟赶紧用脚踢了一下弟弟。再说下去保准露馅,老娘可不是笨人。
“你们都大了,老人家也活不了几年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在这一点上姊妹三人出奇的一致。母亲过去的苦谁看的见。陈征不是小气的人,心里那道坎过不去。
“呦!城里人都回来了?”
乔巧巧从院子里进了厨房。她过来写对联,顺便叫陈征过去吃饭。
以前过年可没有这样的待遇。陈征是孩子,不允许与大人同席。农村人文化程度虽然不高,规矩却也不少。
陈秉智亲弟兄四个,都分在一组。陈秉义的弟兄们被分到二组,是叔伯兄弟。
过去生产队大锅饭时期,虽然穷一大家族人过年都在一起吃年夜饭。如今富裕了,亲情味淡了不少。
过年的年夜饭都是各过各的。
乔巧巧人精明,心眼多。这半年始终对陈征暗地里关注。今年过年她特意与丈夫陈峰合计合计,觉得有必要把陈征叫过去联络感情。
常平电视台的一系列报道她看过不少,心里愈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前几天陈秉智在村里和人吹牛,差点又打起来。要不是陈争社把人撵走,估计还会出事。
陈争社这一户现在没有以前那么团结。主要是陈争社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中了邪,处处维护陈秉智一家人。因此与老大老三老五家起了隔阂。
“呦,凰北牛肉,这可是好东西。”
“一会你四爸过去的时候给你婆拿过去。”
乔巧巧心里乐开了花。给老人拿过去,还不是自己的。初二去娘家不用买东西了,这牛肉可不便宜,分量也足。
母亲这样说陈征也没办法,再不愿意又能怎么办。
陈秉智写完所有对联,时间也不早了。拎着事先准备好的白酒和牛肉出门。
“爸,你们大人在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
“没人叫你去。”
陈秉智出门而去,一家人表情各异。
爆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尤眨?馨研绿一痪煞?
唐宋八大家之一王安石的《元日》一诗充分体现了华夏民族古老的风俗习惯。陈征自己都记不清八大家还有谁?
作为家里顶门杠子,放炮自然是陈征的工作。
街道上烟花四起,孩子们都提前穿上了新衣服,在门口捡炮仗。小时候盼望着过年,体会不到父母在过难。如今长大了,反而渴望童年。
默默的看着春节联欢晚会,默默的吃着年夜饭。母亲永远都是不吃饭,坐在炕头包饺子。
大姐也是老习惯,找五六个分分钱洗干净包进饺子里。初一下饺子看谁的运气好能够吃到钱。
生活水平提高了,人们的业余生活也丰富多彩。打麻将成了一种流行的娱乐方式。
按照本地习俗,大年初一不走亲戚。一般初一走亲戚都是属于丧亲。
过去人们走亲戚是联络感情,现在走亲戚是走过程。一般中午一点多就从亲戚家回到村里。开始了搬砖垒长城的漫长工作。
初五上午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暖融融的。陈征坐在母亲旁边看打麻将。
这几天一直给母亲做工作,效果微乎其微。
正月初五家里的亲戚走得也差不多了。陈征准备回渭滨,母亲却无动于衷。
“陈征,赶紧的。你爸又和陈东星一家闹开了。”
学校对面陈计划家里新开了一家小卖部。村里的男人都在那里打麻将。
“陈东星,放开我爸。”
学校在南边半条街,陈征与母亲慌忙赶过来。陈东星的三个儿子将陈秉智夹在中间。陈东星的耳刮子就没有停下的意思。
陈争社也被父亲陈东亮和三爸陈东升抱得没脾气。
“哟!狗日的,你个小屁孩见了不叫爷,活的腻歪了。”
门口围得村民不在少数。没有人敢上来劝架,陈东星今天是铁了心要收拾陈秉智一家。
“大伯,你别后悔。立刻放人。”
陈争社想挣脱父亲几个人的束缚,又被几个门中兄弟拦在远处。
陈秉智打麻将和旁边观看的陈东升又杠上了。被陈东升出言讥讽就口无遮拦的说了一句:
“吃屎的狗忘不了吃屎的路。头上的天窗开的有点小。”
陈东升家里被砸,父子被人在头上开天窗心里的火还没消。被陈秉智戳中了心事,新仇旧恨又涌上心头。
二话不说扑上去和陈秉智扭打在一起。正好老大陈东星路过见弟弟吃亏,上去拉架被撞倒在地。陈东星都六十多了,这口气焉能咽得下。立刻将一门的父子兄弟全部叫过来收拾陈秉智。
“陈东星,过去你们欺负我们一家我忍了。今天你欺人太甚,再不放手别怪我不客气。”
父亲被人当众打脸,陈征胸口的怒气越来越强烈。
农村人这种纠纷很难说得清。法律法规在这种纠纷下并没有多大约束力,拳头才是道理。
啪啪啪
陈征的话更刺激了陈东星的嚣张气焰,大耳光扇的更响亮。赵玉琴过去拉架,被陈争虎推在了一边。
“陈东星,你狗日的欺人太甚。”
心理底线不断的被人挑战践踏。陈征的血性被激发,怒睁着血红的双眼。仇恨令他失去了理智,挥动拳头朝陈东星奔过去。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陈氏五虎三雄都在现场。这种世仇往往在一条小小的导火索引爆下,变得不可收拾。
双拳难敌四手。
“给我往死里打。狗日的敢对我动手。”
有人煽动,陈家的儿郎们一个个凶如虎豹。围住陈征就是拳打脚踢。
陈东星脚踩在陈征的脸上。阴狠的说道:
“娃呀,以后眼色放亮点。你们这门子狗都不如。”
“呸!”
陈征奋力的朝着陈东星吐了一口唾沫。大庭广众之下,脸被人踩在脚下。他脑海里浮现出马祥云当时被警察压在地上的眼神。
马祥云的眼神是解脱,自己是屈辱和仇恨。以前的冷静太不现实,这一次的屈辱他宁可用血来偿还。
“住手。”
第67章 新仇旧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