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初也扯出一抹淡雅的微笑。
迟梓胤将萤火虫拨到自己手上，虫子想扑动翅膀飞走，她用手指按住它。她望了望月离初，故作平静地问：“姐姐出去散心，怎么也不叫上我？”
“因为店里有人找你，姐姐总不能赶人家走吧？”月离初半开玩笑似地说。
“呵呵。姐姐总是为我着想。偶尔出个门还会想着带东西回来给我。”迟梓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月离初，月离初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次会带你一起出去的。别恼了。”
这时，正在桌边专心吃饭的小荷出声替月离初辩解道：“大小姐为了捉虫子，手都被草叶上的刺划伤了呢。二小姐，你可不要冤枉她呀，她也是因为见了陌公子一面才这样的……”
“吃你的饭吧！就你多嘴！”迟梓胤打断她，回头察看月离初的表情，未料，月离初只是略显倦怠地笑了笑，她也坐到桌边，小丫头赶忙给她盛饭舀汤。
院子里静悄悄的。迟梓胤上了楼，屋子里亮着灯火，月离初坐在窗边，手上翻着如意胭脂铺的账册。薄薄的账册被窗口的风掀开来，一阵轻巧的悉率响动。
迟梓胤看着她静默的背影，心中无奈，却也有些郁郁难平。盘腿坐在床上，一只蚊子飞过来，她伸手拍了一掌，蚊子的尸体挂在手掌心里，她瞪着眼无聊地看着蚊子尸体。那响动引得月离初回过身来。
“姐姐还不睡？”迟梓胤讪讪地笑了笑。
月离初不发一言，她忽然起身走到衣柜边，打开柜门，取出一卷布帛。将布帛展开，却是一匹簇新的软布料，布料上绚丽雅致的色彩如同水印一般，深深浅浅，精致的绣纹纹理在烛火中散着幽暗的光泽。
“这是？”
迟梓胤跳下床，伸手细细抚摸布帛的质地，月离初抬高手，将布帛对着烛火：“你瞧！”顿时，一片五彩斑斓的光芒像一弯恬静的彩虹印入眼瞳。迟梓胤惊呼道：“是彩虹帛呀！”
“确是。”月离初说，“前些天你去山里，落霞派人送来的。我不好推辞，便一直收着。按惯例，萧家的商队每年都要跑三趟异域，将这种彩虹帛送到外国的皇室那儿去。”
“咦？原来是贡品。”迟梓胤有些爱不释手地摸着布帛。
“好了，我拿它做件裙子给你，料子有些厚了，秋天才能穿。”月离初将布帛卷起来塞进柜子里。
迟梓胤一时高兴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月离初：“姐姐，你同意我去西部公干吗？”
“什么？”月离初被问住了，她自然是不懂公干这个词的。
“就是陌公子说的那件事。”迟梓胤提醒道，“邀我同行，只是，我去了能干什么？平白无故的，我才不想去。”
月离初摇头说：“西南的汨罗江今年又发生水患了，大概是去察看水利的。”她不多说，迟梓胤也不好多嘴。可是，她还是忍不住问：“姐姐见了陌公子，心中是否如我一般郁结？”
月离初看了她一眼，似乎有难言之隐，想说却未出口。她自顾自地熄了灯火，阖上窗子，掀开帘帐躺在床的里侧。迟梓胤只好随她躺下。黑暗中，两人的呼吸清浅可闻。
“姐姐，我听说，那个懂你眼泪的，是最爱你的人，但是，为你擦干眼泪的，才是最后和你相守的人……”
迟梓胤仰面躺着，一双明眸直直地盯着床顶。半晌，月离初忽而微微叹息一声：“胤儿，你不懂的。”
“如何不懂？我也是女子。我已经长大了。”
“可是你并未尝过情的滋味。”
“一个人一辈子，总要经历一点情爱的，哪怕只是顷刻的心悸。那些得道高僧，以前沉沦红尘时，不也有一两个红颜知己相伴相望吗？”
听到这话，月离初微微地颤抖了一下。随即便淡淡道：“睡吧，过两日收拾东西去一趟西部，我在家中等你。”说完，已经翻过身去背对着她了。
“姐姐都不热的吗？”睡意上涌，迟梓胤眨了眨眼，也安静下来。
第二十章 决定西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