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我看不学无术的人是你吧。”
说到字,钟成周心中疑虑尽去,冷笑连连:“袁宏道何许人,独创公.安派文学体,史称公.安三袁。”
“才高八斗,学腹五车。”
“明神宗万历二十四年,他在苏省吴县为吏,招致当道者不满,遂辞官游.行。”
“为增长见识,一路游历无锡、杭州、绍兴、桐户、歙县等地。”
“这方砚,就是他在歙县受友人陶望龄所赠。”
“这砚上刻字,便是他的座右铭。”
“遂一矫而主修眼,自律甚严,自检甚密,以澹守之,以静凝之。”
“这落款、诗句、笔迹无不符合袁宏道其人,你竟然说是字上出了问题,简直笑掉人大牙!”
钟成周侃侃而谈有理有据,听得众人纷纷露出钦佩之色,直竖大拇指:“钟总大才!”
“大才谈不上,但比某些毛都没长齐的无知之辈,绰绰有余。”钟成周一脸自信,语气就像在训斥晚辈。
沈瑞丝毫不为所动,轻轻摇头说道:“胡扯八道!”
“既然你知道袁宏道,就应该了解他一生致力于抨击复古派,离经叛道。”
“以至于二十一岁时,名落中山,心灰意冷。”
“后修禅才得明己心,但为官之路一直不顺,几次辞官游行。”
“他游历可不是为了增长见识,只不过是一吐胸中苦闷而已。”
“他早年,性格锐利,张狂无忌,主张的是‘能为心师,不师于心;能转古人,不为古转。”
“直到万历二十六年,才进京做了顺天府教授,次年迁为国子监助教。”
“二十八年补礼部仪制清吏司主事之位。”
“直到这时,思想才发生改变,明白自己以前太偏重悟理。”
“才有了这砚上的见解,后才写了《吏部验封司郎中中郎先生行状》,这几句话便是这篇文章的核心!”
“而你这砚上,刻的却是他万历二十四年的落款,试问他那个时候,从哪来的这种领悟?”
“古玩脱胎文化,文化思想都研究不透,还想辨古玩真假?活该被人打眼!”
这番话,铿锵顿挫,有理有据,随手拈来。
听得钟成周脸色由青变红,再由红变白,眼神更是从开始的轻蔑,定格成了震惊,最后惊骇欲绝。
沈瑞一字一句,都像尖刀般将他的武装层层剥开。
双眼圆瞪,声音已毫无自信:“这…不可能,这笔迹明明就是袁宏道的……”
“现在的科技,什么不能仿?更别说高手辈出,就连书圣的字都能仿的一模一样,何况并不以字见长的袁宏道!”沈瑞这最后一句,犹如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瞬间让钟成周手脚冰凉,头皮发麻。
全身如若无骨一般,瘫倒在身后的实木大椅上。
事已至此,任他再怎么想狡辩,也无法驳倒沈瑞的话。
“我打眼了……”
“我坏了临海阁的名声……”
“我输了……”
这一刻,他仿佛老了十岁,眼神恍惚,面如死灰。
几十年的认知和自信,被沈瑞彻底摧毁,其冲击可想而知。
从此,在整个舒州古玩圈,他再不负盛名。
嘶……
围观众人,见状纷纷倒吸冷气。
第5章 神龙见首不见尾[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