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些木椅、石凳,可以阅读,可以聊天,多看看自然才不会??出躁?症来。整天躲在那个不通风又没阳光的研究室,又不是蝙蝠!”
才喝完手中咖啡的阿曼达,看一眼柯林说:“在研究室?还不是都在上网!只要有网路,就能通风,就有阳光吧!”
蒂娜看看没有?言的彼得和芬妮,正想邀请他们加入谈话,强那森又大声地呵哈一口气,接着说:“这个老江,怎麽老迟到呢!”
珍睁着童话般的晶亮大眼,天真地说:“把研究室翻修成旅馆好了,偶尔没地方睡或是睡腻自己床的人就可以去那?度个假,摆些爵士、灵魂、摇滚,还有音乐剧的CD,打造一个音乐主题的学人旅社,还可以用来招待从校外、国外请来演讲的学者!不过,喔喔!这样一来,柯林要去哪???书呢?”
凯莉喜欢这样的思考线,揪揪耳边金?,充满兴致地加入,说:“既然是英美文学所的研究室,就得是个勇于颠复的地方,才不辜负那研究两个字。打造成行动艺术展览馆,在?头读书也是一种表演,记不记得卡夫卡的TheHungerArtist?连绝食都可以变成展览项目,用来思考人的存在,一不小心,那位绝食艺术家都忘了当初为什麽要绝食,展览结束了他还是继续绝食,是因为忘了怎麽吃东西?还是忘了人该吃东西?这麽激烈地思考着人的基本需求!如果在研究室?的一切行动都变成一种表演,表演就意味着会被检视,我们是不是也有机会检视一下每天在做的这些事,到底有什麽意义?在一个开放空间的私密角落?,私密地读着书,读着文学理论、文化研究、电影研究,跟来参观的群众没有互动,没有对话,这不就是理论的限制!理论的?展总在静静的深刻思考中进行,跟悠?路过的好奇往往没有交集!我要说的是,丢掉象牙塔,才会有真正的研究室吧!”
柯林摇摇头,仍旧盯着肘边的渥兹渥思诗集,他说:“研究室是所有研究生的资产,要能满足大部分的人。我还是觉得诡异,听说除了中文系以外,法文、哲学、历史系的预算都被砍了,怎麽英文系会多出一笔预算来整修研究室呢?所长不是老说没有一间像样的办公室可以让国外来客座的学者使用,怎麽还会有钱用在研究生身上,要整修那间使用率根本不高的研究室?”
没了咖啡便一直双手抱头,将椅子向后倾斜,不停抖着右脚的阿曼达说:“取消研究室算了,哪那麽多好怀疑的!所上需要的是一间咖啡厅,让大家没事就来泡杯咖啡,联络一下感情,不然马克思学派的教授跟浪漫注义的教授老死不相往来,后殖民的又跟后现代的闹翻了不讲话,女性主义学派跟酷儿理论派的走得近,所上听到的全是他们的嘀咕,这样对我们来这?学东西的人可不好,太偏门了!哪那麽多顾忌?出来泡杯咖啡,有个地方坐下来聊聊,甚至吵架,都好吧!”阿曼达轻拍一下桌子说。
一直没出声的彼得,像一座躲在深蓝毛衣中的凋像。他仔细倾听每个人所说的话,感觉像是听着一曲新颖而奔放的爵士乐,每种乐器弹奏出自己独特的韵调,不与他人协调。但所有的不协调,又同时演译着一种因为放肆而轻?的抒情。彼得这麽想着。
他闭上眼睛倾听,也曾低头冥想。数了数,少了一道令他感觉神?的声音。
看看坐在身旁一直沉默的芬妮,彼得将右手食指抵在下唇中央,思考着沉默的功能??漠不关心?不置可否?像个蜗牛一样需要缓慢诱引才能感到安全?像颗远方星子,只看得见光芒却遥远得令人退怯?是沉醉爱情的女子情怀?是胆怯社交的焦虑不安?是说不出?是不愿?太疲惫?
没有言语能够替代的沉默,总叫人联想神秘。
彼得突然决定侵犯一处公开场合中的神秘,这处神秘,总是令他想要说些令自己抓紧胸口的话,总是令他愿意遥望天边的灰云,然后想些不切实际的美好情事,包括幻想着在市郊某处充满了薰衣草香的汽车旅馆房间?,达到完全的高潮。
他轻轻靠近双眼低垂的芬妮,那一颗随时会飘走的白色气球,对她耳语,“这种聊法,很难有什麽结论的,每次都这样!”
芬妮望着彼得,感觉身旁的冷空气稍稍温暖了起来。
第 21 章, 研究室[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