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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是我办事不周。我只考虑到如何才能保你平安,却忽略了这法子是你不能接受的。是我的疏忽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丢下你的。”
      弄玉被他拉着往家里走,雪花落在他们的头发上,看上去就像是长在头上的银丝白发。
      他们这样也算白头吗?
      希望能藉此有个白头到老的好兆头。
      可弄玉心里却一直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情绪存在,自从她爱上赵无伤以后,那种感觉就如附骨之蛆,平日里藏在阴暗的角落里,不让任何人察觉,可一旦有一丝风吹草动,就会冒出头来,影响着弄玉的判断。
      从理智上来说,她明白赵无伤的用意,知道赵无伤留下阿彤在身边,的确是为了保护她。一旦他离开楼兰,阿彤在她身边就是一块挡箭牌,楼兰王倘若想要背叛匈奴,他不会不考虑阿彤的安全。
      可弄玉就是担心,把阿彤留在身边,会重蹈韩城和赵临月的覆辙。她担心阿彤会像赵临月一样,为了得到赵无伤,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心理扭曲到让人感到恶心的地步。
      她把这种担忧告诉来鹃儿,鹃儿沉吟半晌,才说了一句话:“你怕的不是阿彤会抢走赵君,你怕的是自己的心魔。”
      弄玉闻言,低头深思半日,心中逐渐变得一片空灵清明。
      鹃儿说得不错,她的恐惧源自韩城背叛的阴影,一直以来,她都在逃避当初韩城带给她的伤害,从来没有去正视过。
      如今在赵无伤身上遇见了相同的事,她的第一反应不是积极解决,而是像上次一样逃跑,她害怕赵无伤会像韩城一样被人抢走。
      可他们两个人是不一样的。
      弄玉又亲自去了楼兰王宫,邀请阿彤和阿青姊妹陪她同住,另外又向楼兰王要了一些舞伎。
      楼兰王和王妃看到弄玉这一举动,还以为弄玉是转了性子,要替赵无伤纳妾,开心得不得了,从素日迎接宾客的舞伎中挑选了数十人,一起装扮好了,送到了日逐王府。
      赵无伤原本正为伤了弄玉头疼,不知道该怎么补救,如今见弄玉转了心性,吃了一惊。
      但他素来喜怒不形于色,心中虽然震撼,但脸上还是平常神色。
      倒是伍子兰知道了,被气得不轻,指着弄玉冷嘲热讽道:“平日里,你欺负我倒是用的好手段,怎么遇见个楼兰王倒怂了呢?”
      弄玉只是淡淡一笑,并不理会她的嘲讽。
      她的这种态度把伍子兰气得咬牙切齿,反倒整天跟在阿彤姊妹身后,不给她们一点跟赵无伤相处的机会。
      鹃儿打趣道:“没想到这位伍姑娘倒比咱们还上心,生怕眼错不见,这些楼兰女子就去勾引赵君,简直把她们当成洪水猛兽来防备。”
      弄玉笑道:“你少说了一位。阿七也帮咱们盯着呢!”
      两个人想到伍子兰这疯狂的举动连累了阿七,都忍不住笑起来。
      笑了半晌,鹃儿忽然问道:“你把这些楼兰女子聚集起来,到底想做什么?”
      弄玉反问道:“你还记得阿?的曼轻馆吗?”
      “你想让她们——”
      鹃儿想到阿?曾经卖身的曼轻馆,在那里,除了酒色交易外,另外一笔庞大的收入便是来自消息交易。而那些手握大权的男人们,不管平日有多么谨慎小心,在这些柔情似水的美女和美酒面前,自然也就放下了戒备,知无不言。
      原来弄玉要来这支舞女是这个用途,她就觉得弄玉要来舞女不可能是给赵无伤当小妾的,现在听弄玉一说,也就彻底明白了。
      弄玉继续吩咐道:“你抽空教她们一些刺杀格斗。她们是楼兰王的人,现在虽然已经全都听命于我,但难免不会有异心。你替我查着那些有异心的人,能收服最好。不能的话……”
      “那楼兰的这两位公主呢?”
      弄玉回道:“找人暗中监视她们。楼兰王送到我们手边的质子,却之可是不恭的。”
      鹃儿一一答应了,同时对楼兰王弄巧成拙的拉拢办法,忍不住嘲笑起来。
      他原本是想靠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宝贝女儿来牢牢抓住赵无伤的,谁知道反被弄玉摆了一道,白白地授人以柄。
      赵无伤有些话说的是对的,很多事情,如果抛除感情去看,那真的会容易很多。
      楼兰王送来的十几个舞女自然被安置在了赵无伤的府邸里,这府邸虽然修得很简朴,但胜在轩朗开阔,一层层院子走进去,屋舍俨然。
      弄玉便让人在东跨院收拾出几间房子给舞女居住,又把大堂收拾出来,作为舞女练舞所用。
      虽然有伍子兰和鹃儿日日盯着阿彤,但弄玉闲着在家无事,便也天天到王邸来看舞女跳舞。
      而赵无伤在家中处理事务不便,也挪到王邸来办公。弄玉每天等舞女散了,就到赵无伤的书房,等他处理完手中的事,一起回家。有时候天晚了,就在这边住下。
      这天,弄玉看完舞女练舞,又来到赵无伤的书房,选了一册书慢慢读着,而赵无伤则在安排去右贤王王庭以后,楼兰及西域诸国的事。
      等到他忙完了,一回头看见弄玉伏在案几上睡着了,手里握着的那一卷竹册也早就跌落在了裙子上。浓密柔顺的头发从肩膀上抖落,散了一整个案几,乌黑的头发在烛火中闪耀着光泽,细腻如瓷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赵无伤看着她睡得香甜,目光柔和,伸手替她把粘在脸上的几根发丝拂开。
      手指一碰到她的脸,却觉得有些滚烫。
      赵无伤手指一顿,随后便抚在了她的额头上,触手依然一片滚烫,八成是她睡在案几上着了凉。
      赵无伤用狐裘将弄玉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起来,大步朝卧房走去,边走边叫道:
      “阿七,去帮我把巫医叫来。”
      巫医来的时候,弄玉依然沉睡不醒,赵无伤正拿冷水给她降温。
      巫医诊断了片刻,急忙制止了赵无伤:“大王,别再用冷水降温了,当心夫人着凉!她这不是着凉发热,她是有孕了。”
      赵无伤听了巫医的话,手中的冷帕子滑落到了地上:“你说什么?有孕了?没诊错吗?有孕怎么会发热?”
      “没诊错,没诊错。”巫医见赵无伤不相信他的话,急忙解释道,“有了身孕的人,身体会比常人更热一些,不懂医理的人都只当是发热,其实并不是,只是有孕了而已。”
      “有孕了?”赵无伤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愉悦的笑声在整个胸腔里震动,“真的有孕了吗?我要做父亲了?”
      巫医见赵无伤笑得又开心又得意,原本冷冰冰的一张脸,一下子生动起来,也不自觉地受他影响,跟着咧嘴笑起来:“是,夫人有孕了。”
      赵无伤笑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笑声问道:“她今年夏天刚小产过,如今还不到半年又有身孕,对她的身子无碍吗?”
      巫医回道:“夫人的身子确实弱,现在还没有什么异样,等过了三个月,胎相依然稳固的话,那孩子就能保住了。”
      赵无伤听了巫医的话,顿时紧张起来,急忙问道:“可有什么忌讳?”
      “忌行房,忌劳累,忌悲痛——”
      赵无伤挥手打断了他,说道:
      “你去给我写下来。对了,索玛,索玛也应该请过来。她懂药草知识,有她照顾弄玉,我放心。阿七,阿七!”
      阿七答应一声,从门外走进来。
      赵无伤吩咐道:“去,去把索玛请来!”
      “六哥,现在大雪封山,路不好走。”阿七面露难色。
      “让你去你就去,再推三阻四,小心我揍你!”赵无伤说着就要抡起拳头作势要打。
      阿七只觉得今天六哥不像是他往常认识的六哥,除了脸上那刺眼的笑容外,他今天的话似乎也有点多?
      阿七疑惑地看着巫医,只见巫医也是一脸疑惑。
      “看什么看!”赵无伤见阿七那狐疑的目光,板起脸来要呵斥他几句,可只说了一句话,脸上的肌肉就再也绷不住了,再次愉悦地笑起来,“老子要当爹了!”

有孕[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