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吱呀”一声,和静身后的门开了,扶桑白着脸从里面走出来,几个下人立刻吓得不敢说话。
“你们倒是继续啊,不怕掉脑袋就继续!”和静知道扶桑出来了,也不回头,只管叉腰看着那几个人。
“何事在这里吵闹?先生不见了不去找人,在这里吵什么?”
新来的也没人见过扶桑,不过厨娘早已交代过他们。
“表少爷,我们是要找先生来着的,是这个东西出来指责我们!”
“你说谁是东西呢?”和静怒了,连话都有些分不清。
几个下人闻言,齐齐笑了出来。
“你们!”
“好了!”扶桑扶额,打破这场闹剧,“先生不见了就赶紧找人去,别在这里闹了!”
“原来有人还记得要找先生。”角落里响起清歌冷冷清清满含嘲讽的声音,一群人朝来源处看去,魑蒙正扛着浑身湿漉漉的月老站在清歌身边。
月老已然昏迷。
“我以为他早将来这里的一切都给忘了,没想到还记着呢,真是不容易啊。”
她眉角带笑,嘲讽地笑,嘴角的小动作却显示出她有多厌恶。
扶桑脸色本就惨白,即使再白上两分也没人能看出来。他只静静地看着,在清歌眼里,这正是显出他到底有多不在乎,到底有多云淡风轻。
“魑蒙,带先生进去!”清歌转开视线看向那几个下人,“从现在起都给我好好看着先生,再出什么意外,都给我走人!若不是我与魑蒙,他现在已经淹死在池子里了,一个个的竟还有闲工夫在这里耍嘴皮子?”
“小姐……”
清歌再也不看他们,跟在魑蒙身后进了月老的房间。
厨娘早就将这边发生的事看在眼里,在魑蒙扛着月老进房间时,就赶紧去请大夫了。
“秦小姐是怎么回事,好像对你很不满。”和静对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道,“她不知道你受伤了吗?”
扶桑没有回答她的问话,白着脸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受伤的事没人知道,这府中死了人,哪有什么有这等事大?她眼里只有任务,只有月老罢了,受伤的事,何必呢?
厨娘找来大夫的时候,月老已经醒了过来,不同的是,脾气已经由暴躁转为自责。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什么私塾?为什么我不早点回来?如果我早点回来的话,薛娘就不会去找我了,不去找我,她就不会出事了,就不会!”
“先生……”
魑蒙依旧双手环胸仿佛看热闹一般倚靠在窗边。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薛娘就不会死了!”月老沉浸在悲痛与自责中,根本对周遭的一切劝阻无动于衷。
“先生,这不是你的错!”清歌不忍见他自责,好言相劝,“薛娘不会想看到你这样的。”
大夫要伸手去探他的脉,被他一掌拍开,“你们都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是我害的薛娘,是我,让我死了算了!”
“你们把他按住,他这样老夫没办法把脉。”
清歌看向魑蒙,却见他连连摆手,“别找我,我扛他回来浑身还湿着呢,我不要。”
几个下人挤在门口看着。
“你们!”清歌回首,“给我过来两个按住他。”
月老仍旧自顾自嘀咕着,“你们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有两个下人赶紧小跑过来。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
院子里又响起和静的大嗓门,几个下人都进了月老的房间,有两个在床上压着他,不让他甩开大夫的手。
清歌听见院里的声音,不耐烦从床边起身,见和静叉腰站在月老房门口。
“至于吗?为了他一个竟然要动用所有的下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一个教书先生比你们的表少爷还金贵!”
“先生病了,公主若无事的话,还请去别处喧哗,不要在这里扰人清静。”清歌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似乎要到达顶点。
“他病了,难道扶桑的伤就不是伤?”和静吹胡子瞪眼,“难不成你与他比和扶桑更亲些?怎么扶桑受伤连找人熬点儿粥都找不到,一个教书先生反而要各种伺候!”
“扶桑受伤了?”清歌脸色蓦然一变。
怎么可能?他什么都没说的!
和静见她的吃惊不像是作假,愈发嘲讽,“看来秦小姐才知道,原来确实一个下人都要比你表兄重要的。亏他一心惦记着你,只管要回来,看来不过是白忙活一场了。”
魑蒙也从屋子里出来,站在清歌身边,“扶桑什么时候受伤的?怎地也不与我们说一声?”
他将清歌的自责看在眼里,一句话便说点明,是扶桑自己不说并不是清歌知道而故意不管的。
和静懒得听他们的辩解,只摆手,“说来说去还不是不将他这个亲人放在心上,他受了这么重的伤,便是不说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我们……”
“是是,你们有人死了,又有人因为死了一个人要死要活的,所以顾不了那么多。”和静嗤笑,“秦小姐,我只想问一句,若今日你表兄也死了,你当如何?他重伤未愈要找你们,你们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竟一声不吭抛下他回来了。幸好他命大,不然怕是连青州城都回不来。”
“我……”
魑蒙见情形发展,若再任由这公主指责下去,小仙人怕是有一根绳子吊死自己的念头,连忙道:“你做什么将过错都推到我们头上,他不是去找的你么?为何竟会受重伤?难道不是你和皇帝的错?!”
“你!本公主……”
“和静。”清幽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和静回头,见扶桑披着一件外套站在她身后,脸色倒是比方才红润了些。
“扶桑,你出来做什么?赶紧回去休息,我让人给你熬些粥,一会儿就好。”
扶桑推开她要扶上来的手,脚步虚浮朝前走了几步,“是我发觉刺客的行踪而与他交手受伤,不是任何人的错。”
“扶桑……”清歌眸中水光潋滟,此刻看他确实虚得很。
她早就应该发现的,扶桑仙一向不会做什么不负责任的事,怎么可能会把魑蒙和她丢在客栈不管呢?
她早就应该发现的,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怪他。
薛娘死了,月老几近癫狂,照他一贯的性子,肯定是急的。
虽然最近为和静的事,他已经做了许多不合常理的事,但月老是玉帝交代的,他不会不管的。
“扶桑,我……”清歌舔唇,嘴干得厉害。
“无妨。”扶桑摆手,态度有些冷淡,“你们照顾好月老,别让他再生什么事端。”
他转身,伸手搭上和静递过来的胳膊,在她的搀扶下朝屋里走去。
“你慢点儿,不急,别扯着伤口了。”和静边对扶桑说着,边回头十分不屑地看了眼清歌。
清歌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直到和静关上门,她依旧望向那处。
扶桑仙从来不曾对自己这么冷淡过,今次是头一遭。清歌有些揪心,又有些害怕。
“小仙人……”
伤身伤情[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