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有故事,立刻正襟危坐,目光灼灼地看着判官:“这话是何意思,扶桑仙多年前有什么执念竟与凡间有关?”
清歌知晓扶桑曾经下凡为人过,因此并不为判官的这句话激动。
判官一脸神秘,并不回答魑蒙的好奇。魑蒙无奈只能拉了拉身边的清歌,又问了一遍:“上仙当年到底有什么执念?”
什么执念清歌却是不知的,想来应该是对凡间的生活有什么放不下吧。
“上仙当年曾下凡为人过。”清歌推开他的手,言简意赅。
“下凡为人过?那会有什么执念,眷恋凡尘的权利、美色?”魑蒙看看清歌又看看判官。
“嗳,你这话就不对了。”判官忍不住纠正他的猜测,“上仙在六界的地位本就不低,区区一个人间皇子的权利有什么好眷恋的。”
既然不是权利,那就是美色?
“想不到上仙还真是个多情种。”魑蒙嗤笑,“当年爱慕女子竟至执念,现如今却又这么快就与那位公主打成一片,还真是……”他斜觑了眼清歌,“我看呐,小仙人你还真要好好看着他,万一这次回去又有什么执念,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清歌早在听他说到多情种的时候,心里的不舒服就很强烈了。这会儿听他提起扶桑仙可能又有什么执念,不舒服更甚。
一种说不清是嫉妒还是难过的感觉蔓延过全身,脑海里浮现出扶桑对和静百依百顺的场景,又想起他在遇到和静之前对自己的维护与帮衬,一颗心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翻滚。
判官却是另一种心情,听魑蒙提到什么公主的时候,脸色就已经不是用震惊能够形容的了。
“公主?上仙在凡间遇到过什么公主?”
魑蒙见他的神情遽变,便知这中间果然有什么耐人寻味的故事,故意卖了个关子,笑嘻嘻的道:“您先告诉我上仙当年到底为了何人有执念,我便告诉你是什么公主。”
话说完,翘着的二郎腿抖了起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判官平复了一下心情,颤着嗓音问:“可是如今的和静公主?”
魑蒙脸上的小人得志瞬间消失,连同神游天外的清歌,皆是满脸震惊。
“您如何得知?”说话的是清歌,“那和静公主与地府有什么渊源?”
不然为何一个掌管无数人生死的地府判官会知道凡间一个公主。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啊!”判官颇有些捶胸顿足的叹惜,“上仙果然还是放不下她啊!”
清歌的一颗心如同堕入冰窟。
原来扶桑仙与和静真有前世情缘一说,莫不是此番下界,二人就是为了完成这番宿世情缘不成?
那扶桑仙原来又为何对自己表示出不一般的态度?
“我便知道是这样!”魑蒙重新翘起二郎腿,拍了拍清歌的手臂:“小仙人你切莫太过伤心,不过一个负心的上仙而已。本殿……公子还在呢,他不要你我要你,你莫担忧。”
清歌此时根本无心理会他的浮言浪语。
“哎呀,你们误会了!”判官终于感慨完经年的纠葛,这才道:“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上仙与她并无什么宿世情缘。”
清歌的眼神重又亮了起来。
“你做什么不一次性说完!”魑蒙放下脚,义正言辞:“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莫要污了上仙的英名。”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判官对扶桑仙的敬意与崇拜不是一星半点。唯有拿扶桑仙的名声说事,他才有可能托盘而出,而不是在这里故作玄虚。
判官果然吃他这一套,讪笑道:“怎么能呢?在下怎么可能污了上仙的名声呢?是这样的,那和静公主原是云雅公主的转世,而那个云雅公主是千年前凡间的一位公主,是当年身为皇子的上仙的妹妹。当年上仙因为她的死曾来过凡间,在下这才得见上仙仙姿的。”
魑蒙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很想说根本没人在乎他到底是什么时候怎么见过扶桑仙的。可现在还有故事没听完,而且看清歌小仙震惊的样子,很明显她也是不知道的。魑蒙最讨厌听故事听到一半,因此只能讨好判官,“还有呢,那云雅公主为何让上仙放不下?”
扶桑为人时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母妃早逝,父皇因为不想睹物思人渐渐疏远他。而云雅是当时太后的亲生女儿,是已故皇帝的遗腹子,新任皇帝的亲妹妹,受万千宠爱。
自从皇子收养的小红鸟莫名其妙离开后,他颓靡了好长一段时间。那个时候,爹没了娘也没了,新上任的皇帝哥哥忙着绞杀有野心的兄弟,对他这个透明人一般的兄弟根本不管不问。本来有个需要自己的小东西让他很是振奋,结果它也丢下他走了。
扶桑开始怀疑一切,怀疑他是不是不该生来这个世上,是不是最后要被所有人抛弃一辈子孤零零的一个人。
本就凋零的皇子府愈加冷清,那些个来往的下人见从他身上得不到好处,皇帝也不过问,对他愈发不上心。
直到云雅无意中闯入他的府中。
单纯善良被人众星捧月习惯了的小姑娘,在他面前十分温顺。经常会求他带着自己一起玩,在打雷下雨的天气里会闹着要人来带他去太后宫中。
凡人扶桑重新感受到了被需要,重新觉得活着原来也是有意义的。
自那以后两兄妹的关系越发亲密,尽管太后不止一次禁足云雅,不让她来找这个不受宠的哥哥,甚至还派人来数落他,不许他见云雅。
但是云雅一直背着太后与他来往。
“那倒真是兄妹情深了!”魑蒙听故事听得入神,忍不住感慨,联想到自己的那位哥哥,心头略沉。原来兄弟姐妹之间也可以有如此深厚的感情,而不全是勾心斗角的。
清歌从来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一颗心随着判官的讲述上上下下。听魑蒙打断了故事,神情颇为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魑蒙自知理亏,对判官讨好地笑:“您继续,还请您继续。”
云雅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扶桑这个哥哥,哪怕是一些违禁的事,比如情窦初开的她喜欢上了皇帝身边的一个侍卫长。
那时候的云雅已经差不多到了及笄的年纪,能见到外男的机会很少,连皇帝身边的侍卫都不常见。而新皇帝对这个唯一的且没有野心的兄弟很是优待,为了能见到心上人,云雅经常乞求扶桑故意找借口叫来侍卫长,以解相思之苦。
可惜好事不长久,他们的皇帝哥哥不知道怎么得到了这个消息,恰逢前线战争,皇帝便找借口将侍卫长派去了前线。
蛮子凶猛,又是在漫天遍野的黄沙中生存惯了的,他们这些中原人在那种环境下根本不敌人家。侍卫长战死沙场,皇帝乞和。
蛮子早就听闻了老皇帝遗腹子云雅公主的年轻美貌,要求皇帝用云雅和亲。彼时太后年纪已大,皇帝虽为自己的亲儿,她也根本奈何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帝答应送云雅和亲。
“我最见不得凡人皇帝的就是这一点!”魑蒙突然义愤填膺起来,“好像用一个女人就能换来天下太平。一群堂堂男子汉需要一个女子才能来平定下来还满嘴的仁义道德,简直可耻!”
“谁说不是呢!”判官也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一个女子的命运往往都是掌握在别人手中的,哪里能长久的起来。”
清歌沉浸在和静的往世中,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
魑蒙瞥了她一眼,见她神色戚徨,对着判官拱手道:“还请您继续。”
地府之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