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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要成为什么神仙!我只想你能活过来!”
      月老的情绪有些激动,在他的心里在乎的一直都只有薛娘罢了,什么神仙,除非成为神仙能让她活过来。
      “如果我成了神仙,是不是就可以让你活过来?是不是你也能长生不死?”他双眼发亮,若能实现这个愿望便再好不过了。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薛娘叹气,“我只是个凡人,如今已然死了。纵使你成为神仙,再见到的我也不再是现在的我了。一书,没用的,我已经死了。但是如果你能听小姐的话,以后成为神仙就能帮助更多像我这样的人,不让这个世间再有同你我一样遭遇的人。这样即便我们不能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是吗?”
      人各有命,生死在天。月老瘫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半空中的薛娘,“可若是没有你,便是帮助再多的人又能如何,帮助再多的人都帮不了我们自己,有什么用呢?”
      他的神情很是颓靡,眼里的光亮渐渐暗淡下去,似乎快要接受不管怎样薛娘都活不过来的事实了。
      那团白影忽地从空中飘下来,落在他面前,薛娘的身影呈半蹲的姿势。她看着他的眼,神情温柔,如同活着的时候一样。
      “一书,我已经死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希望了。何不用你的能力去帮助更多像我们这样的人呢?你想想,如果有人帮助我们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用走到今天这一步了?外面还有那么多人,还有很多人需要帮助。再者说,你成了神仙,我依然还活在你记忆里。可若是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死了,我们的回忆也死了,再没人能记得了。”
      “死便死吧,我害死你,我该死。你这么善良又能干,该长生不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他的执念如此之深,薛娘从未想到原来在他心中,她的影响有这么大。
      她伸出手摸上他的脸颊,“我说过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把什么都怪到自己身上去。我的死是命中注定,即便你有十八般武艺也还是救不了我,你又何苦怨自己呢?”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月老双手抱头,声音中透露出的痛苦几乎要将人淹没,“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你就不会死了。”
      “可那些东西是妖怪,人怎么能和妖怪作对呢?你只是个普通人,你救不了我的。”
      月老只抱着头不言语,有泪一滴一滴落到地上。
      薛娘知道他快要走出魔怔了,再没有说话,只是虚空中抱住他的头。
      窗外的月色正好,袅袅微风轻拂。魑蒙与清歌守在房间外面,两人各靠着一根廊柱,以防有人误闯进去。
      里面的对话,凡人听不见,可他们能听见。饶是有些看不起月老的魑蒙,这会儿情绪也有些受感染。
      “我之前说你不该怪我们妖界中人害死薛娘,我错了。”魑蒙仰头看向夜空中的那一轮圆月,“它们来人间虽是为了活命,但害死人,终究是不对的。”
      清歌看向他的侧脸,柔和的月光给他镀上一层光,乍眼看去竟然也有些英俊。
      “一切事物皆有其因果,事情已然发生,再多说也无意义。”
      “是没什么意义,可对里面那两人来说意义就大了。如果没有这个变故,他们现在还能好好生活在一起,何至于这样阴阳相隔?”
      清歌叹气,这谁又能说得准呢?如果没有这阴阳相隔,两人如何能明白对方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
      时间悄然过去了不少,圆月渐沉入西天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清歌与魑蒙听见动静回头去看,见月老站在门前,神色颓靡,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来岁。
      “先生……”清歌小心翼翼地唤他,生怕他再发狂。
      月老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清歌连忙跟进去。
      薛娘有些虚弱,白雾越发淡了。毕竟阴间之物,纵然有清歌的法术保护,却还是会被人间的气息灼伤。
      “小姐。”白雾中的脸勉强对清歌露出了一个笑,“送我回去吧。”
      月老什么也不说,靠在桌边,一下一下摸着根本摸不着的雾气。
      “谈完了是吗?”清歌问,一边揭开盖子。
      一团白雾渐渐缩小又回到罐子中,空中只回荡着一个简单的“嗯”字。
      清歌没有马上盖住,而是看着月老问:“先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月老依旧没有说话,伸出颤抖的手将那只罐子捧起来。一团白色在里面来回转动,他强忍住泪,深深地嗅了一下。
      清歌有些看不下去,别过头不忍直视。
      “好了。”月老忽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毁了嗓子似的,“送她回去吧,我答应你。”
      清歌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嗯?”
      “你说的修仙,我答应你。你送她回去,给她的下辈子找个好人家,莫要再让她受苦了。”
      魑蒙也有些动容,伸手拉住清歌的胳膊,“我们快去吧,天亮了对她的伤害更大。”
      本来一直神游天外的月老忽然怨恨地盯着魑蒙,看得他脊背发凉。魑蒙不得不放开拉住清歌的手,“难道我说的不对,你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吧?”
      月老并不回答他的话,眼中的恨意转瞬即逝。他转身走向床,面无表情地躺下。
      清歌盖住小罐子,将它放入袖中,“那先生,我们先走了。”
      月老翻了个身,面对里躺下。清歌袖中的罐子动了动,片刻也恢复宁静。
      魑蒙先出去了,清歌待了一会儿,也带上门出来了。
      “这次我送她回去就行了,你留在府中吧。”清歌拢好袖口,“万一有人来,你帮着招呼一下。还有,不准与和静闹。”
      “你去吧。”魑蒙挥挥手,语气淡然,头一次没有因为她说的话抬杠。
      清歌急着把薛娘送回地府,也没有多说什么,撇下他一个人走了。
      魑蒙仍然因为方才月老的眼神而惊心,他的那种恨意太深刻,魑蒙有些心累。所以也没有和谁说,径直离开了秦府随意找一处酒楼买醉去了。
      清歌从地府回来之后天已经大亮,魑蒙不在,问下人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她索性回房间躺了会儿,直到月上枝头时才起身。
      还是被院子里的吵闹声叫醒的。

月老归心[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