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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代桃僵[1/2页]

上帝之手 提灯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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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根,李树代桃僵。
      周辛树先念了一首诗,然后才开始了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个时候,我刚满十二岁,因为与父亲闹别扭,在一个雨夜离家出走,途中结识了一个小女孩,然后又被坏人绑架到了疏离山上的悲喜凶宅……”
      据说悲喜凶宅的第一代主人是个留洋归国的画家,他专研油画,穷极毕生精力,终于用现实主义手法描绘出自己心目中的希腊众神,可却在即将收笔之际,出现了前所未料的变故。渐入晚年的画家突然发现,自己常年浸淫于诸神的喜怒哀乐,到头来竟然无法分别出哭和笑这两种属于人类的最简单的表情。受到此等打击,画家远离人群,选择将疏离山作为自己的隐居地,斥巨资在山腹建造了一座欧式复古风格的宅邸,内中的一应设施全部雕塑成自己作品中的神祗。自此以后,画家便整天呆在房子里埋头作画,所画的内容只有笑脸和哭脸,他整整画了三年,直到熬得几乎油尽灯枯,这才完成了心满意足的哭脸和笑脸。为了庆祝自己找回了当年的感觉,画家命人将画布上的哭脸和笑脸扩大数十倍,并塑造成立体的形状,分别立在左右两边的墙壁上,互相对视着。匠人不知何故,只得照做。完工之日,画家站在笑脸和哭脸中间,左看看,右瞧瞧,突然,他呆住了,他发现笑脸看起来像是在哭,而哭脸看起来却是像在笑。当天晚上,画家亲手割掉了自己的脸皮,并且吞了下去,在吞咽的过程中,由于堵塞了呼吸道导致窒息而死。
      “坏人将我和小姑娘一起关在一间黑屋子里面,那里真黑呀,伸手不见五指,但是我却并不害怕。”周辛树的老家就在疏离山下,关于悲喜凶宅的传闻已经耳熟能详,此刻身临其境,将故事亲口说给一个小姑娘听,把对方吓得紧闭双眼,只能匍匐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倒也别有一番乐趣。“也许常人很难理解吧,不过那的确是我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的时光。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我和一个刚刚才认识朋友携着手,满怀希望地等待着光明降临。就好像,方才你破门而入……”
      边榕道:“后来呢?”
      后来,坏人回来了,他已经把勒索信寄了出去,只等着三天后收割了。
      时间过得很快,就像指缝间的沙砾,越是握紧想要挽留,越是什么都抓不住。就在交割赎金的前夕,小姑娘突然说,她不愿意见到那个坏人继续堕落下去,必须想个法子逃出去。平心而论,周辛树并不心疼所谓的一千万赎金,那是割父亲的肉,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但不知为何,只要是小姑娘提出来的要求,他总是很难拒绝,而且打心底里认同。
      房间的四面墙壁严丝合缝,坚如磐石,门窗都是从外面上锁,固若金汤,对于两个加起来还不满二十岁的小孩子而言,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那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周辛树认为,离开此地唯一的可能就是骗坏人将门打开,然后出其不意地进行突袭。小女孩思来想去,也觉得只有出此下策,她瘪着嘴巴,开始放声大哭。哭声就像一根尖锐的绣花针,穿透了周辛树的耳膜,顺着肌肤和血管,一直滑到了他的心里。从这时起,周辛树就在心中暗暗发誓,他一定不会让小姑娘再次哭泣。
      哭声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后,终于起到了效果,脚步声和开锁声依次从门外传来,声音止息后,黑暗中出现了一线亮光。亮光逐渐扩大,门后的人低着身子,往前伸长两只手臂,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姿势慢慢走了进来,由于背对着光源,根本看不清楚他的面容。
      不过不要紧,此时此刻,悲喜凶宅内除了两个勇敢的小孩之外,也就只有图谋不轨的坏人。周辛树躲在门边,手里提着在房间里找到的他所能挥出的最重的“武器”,也就是一枚铜制烛台,他心里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机会,失败了就无法重来。所以,年幼的周辛树铆足了气力,用力将烛台砸落,好巧不巧正好砸在了来人往前伸直的手臂上。
      只听哎哟一声,来人手臂吃痛,原本紧握的东西脱手掉落,在地上划过,带出刺溜的声音,然后没入黑暗中。
      紧接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来人被周辛树打得措手不及,还未反应过来,后背突然被人拉住,接着便是一记猛踢,腰间随之传来一阵剧痛。灯影下,坏人的身形再度出现,他狰狞地笑着,将被自己踢倒在地的人用力拖了出去,提着醋钵般大小的拳头,便是一阵狂风暴雨的乱殴。
      地上躺着的那个人全然陌生,是个年约三十余岁的青年男人,原本英俊的面容现在被打得血肉模糊。周辛树看得呆了,他虽然不太明白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是由于自己的原因,才导致地上那个叔叔失手。
      是罪人啊!
      周辛树握紧拳头,:“住……住手!”
      坏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埋头殴打着地上的叔叔,似乎要将积蓄已久的怒火一次性倾泻出来,他一边打一边骂道:“你这不知好歹的条子,竟然追了老子这么远,有必要吗?跟老子说,有必要吗?”
      叔叔的嘴唇动了动,喷出一口血沫:“有,有必要。你犯了,犯了罪,我就要将你,绳之以法……”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间透露出来的执着,是周辛树平生仅见。
      坏人不怒反笑,语调也愈发疯狂:“他妈的,死鸭子嘴硬,你再不求饶,老子打死你!”
      叔叔全然不为所动:“我是警察,你如果打不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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