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早就已经到了御景花园,却在楼下停了偌久,夏虫也为之沉默,沉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日,我还以为是梦;后来,我宁愿那只是梦。”周辛树故意隐去了故事中那个小姑娘的姓名,也淡化了她与那个坏人之间的关系。他讲到末尾,突然发现边榕竟泪流满面,不由得手足无措起来,“你,怎么了。”
边榕怎么也想不到,原来自己与周辛树的纠葛,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珠,强自镇定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我的爸爸,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她原本想说,其实那天被你害死的警察,就是我的父亲边城,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周辛树也很是伤感,他很少回忆这段往事,以前是担心碰触西雅的伤口,而现在是担心碰触到自己的伤口。嗯,笑着活下去。
边榕突然说:“你家是不是住在8楼左边第一间?”
周辛树跳下车,他很快就了解到边榕意有所指,现在已经入夜,整个御景花园灯火通明,眼中所见8楼左边第一间,也就是自己家里,却没有开灯。刚才在电话里,唐心心明明说自己在家,难道真的出事了。
钥匙伸进锁孔,轻轻转动,细微的机括声响后,弹簧收缩,门开了。周辛树深吸一口气,猛然将门拉开,他矮下身子,就地一滚,倏忽已经来到了客厅中央,抬起头,正待躲在茶几后窥伺周围的情况,冷不防瞧见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正笑吟吟地盯着自己。
是唐心心,她还活着,还活着。
周辛树有些尴尬地站起身,尽量让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显得平静自然:“怎么不开灯?”
唐心心笑道:“你不是告诉我不要给任何人开门吗?我想,不开灯就代表屋子里没人,也就不会有人来敲门了。”
周辛树缓步走到门口,伸手摁亮壁灯,背对着唐心心说:“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边榕,不用躲了,一切安好。”
橘黄色的灯光铺满了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从缀有黄色花朵的灰色窗帘到纯白的羊毛地毯,从橙色的背景墙到暗红色的实木茶几,甚至书架上连布满灰尘的书脊,都洋溢着淡淡的暖。
边榕从黑暗中走到灯光下,与迎面而来的唐心心四目相对,片刻后,两人会心一笑,犹如多年的老朋友。
周辛树有些诧异:“你们认识?”
唐心心抢先道:“算不上认识,见过一面。”
边榕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边榕,那天在疏离山……”
“边榕?”唐心心故意提高了音调,她伸手与边榕碰了碰,很快就缩了回去,眉梢眼角写满了刻意的狐疑:“你不是西雅吗?”
西雅,又是这个名字。边榕清楚地记得,与周辛树初见的那个晚上,对方也是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周辛树干笑了两声:“哈哈,既然没事发生,看来是虚惊一场,心心,你早些休息,我送边榕回家。”
唐心心眼波流转,目光在边榕脸上滚来滚去:“好的,外面风大,你也不要回来太晚了。”
边榕有些委屈,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周辛树立刻跟了上去,嘴里不停地喊道:“边榕,边榕,别走那么快,你等我一等。”
声音渐行渐远,唐心心终于松了口气,她朝阳台的方向喊了句:“你可以出来了。”
黄褐色的落地窗帘慢慢分开两边,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杨智,他现身后的第一句话是:“谢谢。”
唐心心发自内心地笑道:“客气什么,小智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杨智的表情却有些古怪,他打断了唐心心的话:“如果我告诉你,我就是接连杀害了四条人命的魔术师猎人呢?”
唐心心的笑容渐渐凝固,不过随即就切了一声:“你这孩子,还想吓我,如果你是魔术师猎人,那我就是……”
“就是什么?”杨智来到客厅正中站定,嵯峨如故。
唐心心用手托着下巴,脸上荡漾着调皮的笑:“那我就是上帝之手。”
杨智垂下眼帘,他的睫毛很长很长,就像两道幕布,将目光中不干净不纯粹的东西全部隔绝在了里面。“我信。”
唐心心总算看出来杨智的不对劲了,她往前走了几步,就像大姐姐紧张弟弟一样,关切地问:“小智,你今晚怎么了……为什么要躲着大树?”
杨智咽了口唾沫,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因为周辛树在案发现场发现了属于我的怀表,”他松开紧握的拳头,那枚怀表随之掉落,如流星坠地,又被表链扯住,弹了回来,“而且他还按图索骥,找到了晴天巷青衣楼201号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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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倒梦想[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