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四年二月,围攻开封的李自成死伤惨重,无奈退走。
三月,督师杨嗣昌得知张献忠攻破洛阳,杀襄王朱翊铭,惊惧之下吐血而亡。
东北,建虏兵围锦州,洪承畴领八总兵十三万精锐兵马,集结宁远前往救援。
辽西战云密布。
这些情况就算李福春不说,朱君瀚也知道。
他的历史虽然不好,但是松锦之战还是知道的。
他以为这个李福春宣完朱由检的口谕后就会离去,没想到他根本没有这个想法,非说要和朱君瀚一同启程。
没办法,虽然已经明确告诉他自己不会进京,但总不能赶人家走吧?
只好把他安排在王府住了下来。
可第二天,他就借口王府有女眷多有不便,跑到府前街找了间客栈住了进去。
朱君瀚起疑,你一个太监有多不便?于是派出朱寿领多名侍卫监视。
第一日,李福春在琼山城溜达了半天后返回客栈。
第二日,跑去沙边村的大学堂观摩了一天,日落时返回。
直到第三日,他在客栈见了一个人,谁?
琼州右布政使陈柏贤。
“他?怎么?他们是认识吗?”朱君瀚一脸疑惑。
“看起来不像是认识,两人在房内呆了一个多时辰。”朱寿说道。
“这就奇怪了,他们是怎么联系上的呢?既然不认识,有什么话可以说得如此之久?”朱君瀚隐隐觉得这里面的事绝对简单不了。
“去查清楚,两人是怎么联系上的!”朱君瀚吩咐道。
朱寿平时虽然是大大咧咧,但他是属于粗中有细的脾性,他自己干不来的,懂得让手下去做。
这天,李福春又和往常一样,先是在客栈大堂用过早饭,然后晃晃悠悠的扭着***满琼山城乱逛起来。
朱寿偷偷跟了一路也没发现什么不对,于是把跟人的任务甩给了几个手下,自己找了间酒楼喝起酒来。
不过就是想打探一些民情,回去好和皇帝有个交代而已,朱寿给自己找了个偷懒的借口。
几个便衣侍卫一直跟着李福春瞎转,没有见到他和任何一个人有交流,也没有任何不平常的地方。
直到李福春在回客栈的路上不小心掉了钱袋,而那个钱袋很快被人捡走。
“去跟着那个捡了钱袋的人!”侍卫队长低声吩咐,分出一人前去跟踪。
那捡了钱袋的人一路疾步,从府前街拐进了一条巷子,出现在了仁和坊。
他左右张望了一眼,见四下无人,匆匆进了一座府邸。
“县尊,东西拿回来了。”那人将钱袋放在书案上,又匆匆退了出去。
府邸内的书房里,一位身穿道袍,约莫五十来岁的男子正对着窗外沉思。听到声音后缓缓转身,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赫然就是右布政使陈柏贤。
他拿起钱袋,从里面掏出来一张纸条。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陈柏贤面无表情的看完后,又装了回去。
“人来!”陈柏贤冲门外喊道。
刚才送钱袋的人又进了来,接过钱袋告退而去。
阳春三月,百花齐放,生机盎然。
转眼,萧月娘伤愈归家已半月。等不及那什么良辰吉日,迎娶佳人就在今朝。
今日吴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朱君瀚满面春风,身穿大红喜服,正兴高采烈的走出王府,跨上早已准备好的一匹高头大马,带领迎亲队伍前往沙边村迎接新娘。
身后的队伍连绵不绝,猪牛羊肉,鲜果糕饼齐备,众人肩挑背扛。乐班卖力的吹吹打打好不热闹。
琼山城万人空巷,争相而出。都想一睹吴王风采,朱君瀚还未出发,沿途就已人山人海。不时有人为了争抢位置大打出手。当他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府前街时,一阵山呼海啸的欢呼声响起。
面对百姓们的热情,朱君瀚面带微笑,连连左右拱手向人群致谢。
如此又引来阵阵欢呼。
迎亲队伍招摇而过,并未能停留多久就逐渐远去。人们仿佛看得不够尽兴,纷纷尾随迎亲队伍一路南去。
行至南门时,已聚起成千上万的百姓,此时南门街沿街的围观人群中不知道谁暴喝一声:“大王万岁!”
人群刹时被点燃,“大王万岁”响彻云霄,一波接着一波,久久不能平静。
李福春在人群中铁青着脸,冷哼一声挤出人群。
沙边村萧家,早已被村民里三圈外三圈围了个水泄不通。
箫贵山平生第一次穿上了锦袍,头戴一顶瓜皮帽,得意洋洋的对着人群不停的拱手,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这萧老汉,鸡犬升天了。”
“咳!你也别说人家,有本事你也生一个像月娘那般美貌的闺女啊。”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N瑟模样。”
围观人群中有人悄悄议论。
箫贵山现在在琼山可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谁见了不称呼一声萧员外?
萧月娘坐在床上,凤冠霞帔,珠围翠绕。脸上略施粉黛,朱唇轻抿胭脂,犹如锦上添花。
好一副国色天香!
旁边的萧母和几位妇人正对她说着什么。
听着屋外的喧闹声,萧月娘根本无心去听,几人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马上就要出嫁了,竟徒生几丝忧愁。
就要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沙边村,以后熟悉的人就要变得陌生。逐年见老的爹娘,虽有两位哥哥照应,但不能常在身旁,也还是心有余虑。
还有那凤至郎君,是否会遵守自己诺言不纳妾室?别人都说男人三妻四妾乃平常之事,可自己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可能就叫善妒吧?萧月娘心想。
“月娘!说话你听见没有!”萧母见萧月娘怔怔出神,轻轻推了推她。
萧月娘收拢心神,冲着娘亲笑道:“屋外太吵,没怎么听清。”
“哎呀,你呀你呀,是不是我在这儿你怕羞?”萧母说着又转过去对那几位妇人说道:“几位婶娘,我去给你们端些茶水进来,你们好好和月娘说道说道。”
萧母轻轻拍了拍萧月娘的手臂,爱怜的看了看她,转身走出了她的闺房。
“月娘,这男女之事,二婶得给你说明白了,免得到时候你什么也不懂。”这二婶说道。
“这男人呀,你得由着他,又不能全由着他,免得坏了身子。”
萧月娘听得一头雾水,根本理解不了。
“咳!你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月娘,就是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种事你就都由着他,但是次数太多会伤男人身子,要注意!”一个妇人说道。
萧月娘瞬间面红耳赤,明白过来。
\"那种事刚开始会有些痛,慢慢就好了。”
“要实在忍不住你就喊,男人还开心哩。”
“新婚头夜的时候你得在屁股下垫张白手帕。”
......。
几位妇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萧月娘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
忽然唢呐铜锣声响,由远及近,越来越喧闹。
朱君瀚的迎亲队伍到了。
“这就是吴王吗?咋这么年轻?”
“对啊对啊,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子呢!”
“这吴王生得倒算俊,这月娘真是有福气啊。”
看着朱君瀚翻身下马,人群议论纷纷。
“见过岳丈大人!”朱君瀚快步走到萧老汉跟前揖礼道。
萧老汉紧张的搓着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自从朱君瀚做了吴王后,他就只远远的见过他一次,就是吴军攻破琼山城,把他们从牢房里放出来的时候。”
“萧叔!月娘呢?不要误了时辰!”朱寿见萧老汉手足无措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厌恶。
“哦!你们里面请,先喝杯茶,月娘马上出来。”萧老汉醒悟过来,连忙大呼小叫的叫来几个亲戚,把迎亲队伍带来的礼物抬了进去。
一会,就用朱君瀚带来的这些猪牛羊肉招待亲友。
“大王!”大堂里坐了许多宾客,萧家兄弟正在招呼,见朱君瀚进了来,慌忙走过来拱手行礼。
“两位大舅哥。”朱君瀚说着给他们揖礼。
萧家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开始自己就是吴王的大舅子了!
众人这时也发现了朱君瀚,纷纷过来行礼问好。
正当朱君瀚在萧家兄弟带领下逐一向亲朋寒暄时,一声大喊传来:“新娘来咯!”
大堂顿时落针可闻,人人都噤声看向上堂门。
人还未至,环佩声响,萧月娘在两个妇人的搀扶下,踩着一双小巧绣花鞋缓步向朱君瀚走来。
丝绸喜服身姿婀娜,红头盖面让人浮想联翩。
朱寿悄悄推了推朱君瀚,示意快些迎接新娘。
虽说两世为人,但结婚这事还真是头一次。有些紧张在所难免。
朱君瀚回过神来,迎上前去。
“月娘,我来接你来了。”朱君瀚柔声道。
萧月娘轻轻点点了头,在妇人的搀扶下向花轿走去。
朱君瀚赶忙跟上,因为一会,得由他将萧月娘抱上花轿。
一通忙活,迎亲队伍终于缓缓开动,朝吴王府而去。
第16章 差点被一锅端了[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