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事海上贸易的海商,他的手里难道没有拿得出手的物货吗?这明显说不通。我认为,他是故意的。粗细物货所征赋税不同,他以粗先行,所有的细货只怕会以另一种形式入港。”
“就因为他与顾衍过往甚密?”杜且不觉得这是沈严也走私的理由,“你不觉得你的猜测过于武断。你试想一下,一个人四年才归,十船的物货已经足以让沈家重新成为大海商之家。倘若他还有私舶私货,他的能耐也太大了吧!即便是四年的时间,即便是船型较小的蕃舶。不如你直接说他是海盗参商,报给泉州府领赏。”
“你……”弃之深吸一口气,让翻滚的怒意平息下来,“他为何不能是海盗参商?自他回航之后,海盗参商便不没有露面过,这是巧合吗?”
杜且觉得弃之愈发离谱了,“我这是就事论事。”
弃之背过身去,他也没冲杜且发火的意思,只是突然之间脾气就上来了。他承认,他不喜欢沈严,但他对沈严的猜测也并非没有根据。
“时间总会证明一切的。”
说完,弃之便走了。
杜且跟着追了出去,几步追上他,扯住他的衣袖不让他走,“你怎么一言不合就撒腿走人?这样是不对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弃之回头,生怕杜且扯得太用力,急忙朝她走近,一手虚扶住她的腰,“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你处处袒护沈严,难道还要跟你一起讨论替他开脱不成。他明明就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其实你心里也有答案,为何你还要为他找借口。”
杜且仍是扯住他的衣袖,怕他转身又要走,“我不想与沈家为敌,毕竟翁翁待我不薄。没有他,就没有今日的我。我可能离开沈家后,只能依靠嫁妆残喘度日。而不会成为一个船坞的大当家。”
“可这就是你应得的。没有你,沈家早就败了,船坞也会被南外宗收走。他给了你,这是应该的。你不必谢他,他才应该感谢你。”弃之又叹了一声,把衣袖从她的手中拔出来,“应该说,你与沈家两不相欠,没有必要为此耿耿于怀。若要说欠,你欠了沈老太爷,但不欠沈严。你替他还债,替他撑着整个沈家,侍奉婆母,照顾小叔。试问,泉州有哪家商贾的小郎君,能入临安的太学。”
杜且突然抬眸,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所以,你这是在生我的气吗?我没有赞同你的猜测,你难过了?”
“明明是你偏袒沈严!”弃之又背过身,“顾衍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多年来我一直没能查到他私舶交易的证据。而沈严在四年前与顾衍并没有太多的交情,反而一回来却与他如此亲密,你不觉得奇怪吗?”
杜且跟着往前一步,望着他宽阔的肩膀却有些单薄的背,“我一直想问你,你与顾家到底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你这样步步为营,你甚至连一个家都不敢给自己,是怕自己某一日会像你的娘亲一样吗?”
弃之的背倏地一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言不合[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