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家糊口,没有钱银周转,这是万万行不通的。我离家四载,娘子支撑一个沈家不易,如今你自立门户,不比在沈家之时,万事都有翁翁替你挡着。眼下却是不同了,我回来了,就没有让娘子抛头露面的道理。”
杜且双手团握成拳,这话听着像是在为自己缺席的四年道歉,可是在她耳中,却是在质疑她的掌家能力,认为她不堪大用,不能成事。
“沈郎君既然知道妾掌了四年的沈家,便应该明白,翁翁为何把船坞和偏院都交给了妾。沈家今日还有这般光景,并非是你沈严四年载誉而归,而是妾勉力支撑一个空空如也的家。妾掌家四年,喜欢独断专行,万事都由妾一个人做决断,是错是对都由妾一人承担。不劳沈郎君费心!”杜且可不想继续与他做无谓的周旋,“杜平,送客。”
沈严连连告饶,“怪我,怪我太想为娘子分忧,才会口不择言。娘子莫要生沈某的气,沈某在海上飘了四年,浑然不知天地,更不知有娘子。若非陈叔把这四年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我根本不知道家有娇妻。这也是我匆匆决定返航的原因,为了这四年的缺席,我愿一生为娘子排忧解难,只求娘子能重回我沈家,与我再续前缘。”
话锋转得很快,游刃有余,比起弃之的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沈严显然更为老道,得心应手。
“沈郎君是想要长风船坞吧?”杜且并不介意把这层窗户纸捅破,“郎君的手下已经数度到我长风船坞挑选商舶,每次都要大动干戈,似乎不闹一场,显不出财大气粗。可偏偏都不租也不买,闹完便走。这是在挑中意的商舶,等船坞到手了,就能随便用?”
沈严脸色不变,但笑意却已渐渐收起,“娘子这是错怪沈某,沈某没有这样的手下,也绝对没有觊觎长风船坞之意。若是让娘子有所误会,乃是沈某之过。”
“没有?”杜且却不容他有半分的狡辩,“那些人口口声声说是与沈家沈郎君同生共死的兄弟,这是沈家的船坞,他们尽情挑选想要的,乃是沈郎君的意思。郎君说不认识,这些人难道是与郎君有仇?这样吧,郎君还是先解决一下,以免横生事端。妾今日也把话说清楚,长风船坞是翁翁给的,那是妾应得的。你若是以为,你死而复生归来,妾就要双手奉上,那纯属无稽之谈。在翁翁的遗嘱上,写得清清楚楚,沈郎君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去找伊本蕃长和罗夫人,他们都在场。”
这辈子,杜且不可能再进沈家的门。
沈严这个人,她不想与之为伍。他先为李争所用,再将李争逐出泉州城,此等手段之卑劣,委实让人不敢恭维。虽说李争此人是罪有应得,但沈严踩着李争的肩膀抬高自己,手段真是不够光明。杜且甚至可以断言,阿莫的牢狱之灾,必然有沈严的手笔,只是没有证据罢了。
但在这个城中,商户之间的争斗又有谁是堂堂正正的,即便是弃之也是如此。但弃之起码有他的底线,杜且却不知道沈严的底线在何处。
为了一个船坞,他连自己婚姻都可以出卖,那么他这四处必然不会平凡。
第一百六十八章 没有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