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见机插话：“陛下，妾身有一事容禀。”
“嗯？何事？鸾儿说便是。”姜简毫不顾忌地在宫人眼前搂住爱妃的腰。
赵夫人犹豫不定般：“之前妾身想让永清公主暂歇在撷珠阁，同永乐住。妾身想着，她和永乐同岁，姊妹作伴，也不孤寂。可是……”
“可是哪里有为难之处？”姜简以为赵夫人又是要钱，拍了拍她的手背，“两个孩子花销大，让你为难了吧？朕会知会少府，让加倍给你俸金。”
但赵夫人现在宁可不要钱也要把瘟神送走，嗔道：“陛下，妾身给您省钱还来不及呢，哪里的话。”
姜简奇道：“哦？还有别的原因？”
赵夫人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压下双眉，低声道：“之前妾身安排服侍迎接永清公主的宫人都被公主打发了，妾身觉得，永清公主似乎对妾身抱有成见，不大喜欢妾身插手她的事。为了公主舒心，还请陛下另赐一地给公主住吧。”
姜简皱眉：“还有这事。她还是多少被她娘教坏了。”
永清回来以后，觑见姜简脸色不似之前，敛了些笑意。
姜简问道：“你把赵夫人派给你的奴婢都打发教训了？”
“父皇，这是从何说起？”永清睁大眼睛，有些惊讶般，“女儿思来想去，唯独打发了何内侍一人，况且，那也不叫打发。”
“哦？”
永清如数家珍：“何内侍突患恶疾不宜侍奉，女儿刚入宫，夫人予我的六个女婢，六个宦侍，俱侍候门外，女儿还要他们日常服侍，哪有打发之说呢？”
“那本宫的淳于——”赵夫人按捺不住。
“淳于大娘不是只来引女儿，且把这些奴婢分到女儿手上的么？又不是派给女儿的人。”永清回道。
赵夫人一面盯着姜简的神色，一面加重语气：“她可是少了一只耳呀！”
姜简拧了眉：“可有这事！”
“我知道夫人心肠慈软，容易被左右拿捏。”永清从容道，“奴婢遭了一分罪，也要夸成十分到夫人耳边，为什么？不就是想让夫人见怜么？还不提自己的错处。只不过是她举止轻佻，自己撞到兵刃上，被削了半个耳朵罢了，难不成是她故意袭击车驾，才被砍的？”
善良天真，这确实是赵夫人立在皇帝心里的形象。
举止轻佻，总比袭击公主的罪名好听。
赵夫人一震，她不能再多言了，这样她的敌意会显山露水，她只能在虚浮的笑里冷冷地盯着永清，告诉自己来日方长，且让她一步。
“既是如此，让她好好治着就行了。”姜简并不是真的在意奴婢性命，既又台阶下，他便顺势结了此事，又训了几句永清，“你做事还是毛躁，多少被你娘带坏，日后慢慢改吧。”
一句话，他身边二人皆无名火起。
“是，女儿领会了。”永清好似虚心受教，若有所思道，“只是，女儿还有一个请求。”
姜简喝了一口茶：“你且说。”
永清期待道：“女儿希望，能和永乐妹妹一块儿住。”
赵夫人瞬间挺直了腰：“永乐不懂事，恐怕会吵着永清公主。”
“女儿一个人在朝京长大，从来没有兄弟姊妹在旁，”永清继续用期待感染着姜简，“所以显着性子有些孤僻，其实女儿内里是最爱热闹的了，最希望有一个年纪相仿的姐妹可以说话。”
赵夫人用几近哀求的眼神望着姜简。
“宫里又不是没有住人的地方，你们要一块儿玩，也有的是地方。”姜简最终还是倒向了爱妃，“鸾儿，哪座宫殿收拾好了，可以住人？叫人领着永清去就是了。”
赵夫人胜利在望，脸色却一点点难堪了起来。
“鸾儿？”
“陛下……”赵夫人扭捏道，“妾身先前只准备了撷珠阁……其余闲殿还未有打扫陈设的，不过只要公主委屈一夜，妾身就办好。”
姜简皱起眉，赵夫人贤惠的形象有些失格了。
永清立刻接道：“啊，那多兴师动众，女儿还是和永乐妹妹一起住好了。”
姜简看向赵夫人，这是要她妥协的意思了。
“公主厚爱，那就请多容忍永乐小性了。”赵夫人含恨。她转念一想，把这个瘟神放在眼皮底下也放心一些。
永清乖巧笑道：“夫人，父皇，请放心，我一定会待永乐妹妹，像她待我一般好的。”
第7章 御状前[2/2页]